这一壶水固然不至于烫伤人,但是那茶壶是实打实的紫沙壶,一壶砸下来,邓尚书脑袋嗡地一下懵了。
大街上一家家茶馆酒坊林立,都城中着名的茶馆酒坊,几近都在这儿了。各家老爷闲来无事,都喜好来这里喝茶用饭,顾显也是这条大街的常客。
顾锦跟在顾显身后抹眼睛,“还不是听到邓家的事,母亲说退亲,二妹气哭了,祖母气晕了……”
顾显就感觉鼻子痛,头痛,听顾锦这一嗓子嚎得,耳朵也痛了,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开口!”
身边服侍的下人,一脸惊诧,自家主子风采翩翩,头一次如此失态,只怕内里那人要惨了。他也不敢瞒着,探头往内里看。
大管家顿足,顾锦一出板壁胡同直接分了几路,这中间另有其他府上的人,他该如何是好?他只好回身再回内院向老夫人和二夫人禀告。
钱氏一听顾锦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了,再一听他竟然还要去皇城找人,神采发白,“别管至公子了,快去找伯爷。”
她叫了大管家亲身叮咛,让大管家带人将至公子带回府,又命人去找顾显。
其别人传闻怀恩伯在这儿,比顾锦还镇静。
顾锦嗓音挺好,这一声喊,声振林樾,热烈的茶馆顷刻鸦雀无声。
世人惊奇地窃保私语。
顾锦这小牲口,竟然还满天下鼓吹,这让两家的脸面往那边摆?两家还要攀亲的,邓家如果晓得了这事,觉得顾家成心下他们脸面,岂不是生生结仇了?
“快去禀告主子,怀恩伯找到啦!”
顾显刚才被门撞的那一下,直接撞了鼻子,他鼻子酸痛,抬手一抹,就看到手上一手的血。
顾锦这边,出了板壁胡同,直接找到了皇城大街。
“京里就只要吏部邓尚书吧?”
顾锦想到顾如画说的动静,用力捏了下拳头,脸上含笑向小二表示,抬脚就往茶馆里跑去,人刚踩到台阶,嘴里已经大喊一声,“父亲——”
“人在这儿。”
顾锦呃地一下刹住音,满室都还回旋着他那“啊——啊——”的覆信,“父亲,祖母气病昏倒了,家里请了大夫,您快回府去看祖母一眼啊。”
邓尚书看着本身袖子上那点亮晶晶的水印,眉头直跳,已经认出了来人恰是顾锦,恐怕他还冲要本身哭,抬手半推着向顾至公子表示,“咳——至公子,伯爷在那儿。”
“甚么?”顾显顾不上怒斥顾锦了,这话听起来,如何母亲要不好了等着本身见最后一面的意义?他对老夫人倒真是一片孝心,急仓促起家,冲邓尚书拱手告别,口中问道,“早上我出门时,不是还好好的?”
“本来是在茶馆啊,真是好找。”
顾锦一家家店扣问,终究,在皇城大街的五味茶社,店小二传闻找怀恩伯,点头说,“伯爷一早就来我们这儿喝茶啦,正在楼上雅座呢。”
别人还未入坐,就想回身拉开门看看内里是谁,头刚转了一半,顾锦哐一下就推开了雅座门,那门咚一下,直接撞到了顾显脸上,顾显痛得“啊”了一声,一个踉跄,人直接跌坐回了椅子上。
“另有邓尚书啊,刚到,在楼上第二间雅座。”五味茶馆是京中驰名的茶馆,达官朱紫见多了,店小二都熟谙很多当官的。
“父亲——父亲——你就算要为祖母出气,也不该亲身脱手啊。”顾锦扶起顾显,抬起衣袖帮他擦脸,袖子一抹,顾显半脸血就变成了满脸血,“我的——父亲——啊——”
楼上第一间雅座里,一名清俊公子手端茶杯,正低头闻香,被顾锦这一嗓子吓到手一抖,一杯香茶晃出了半杯,直接洒落到前襟上,他忍不住看向内里,“内里是谁在鼓噪?”
钱氏也晓得短长,她家二郎的出息,都托在邓通这个吏部尚书身上,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