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画想了想,低声说,“世子在京中,到处掣肘,就如我在怀恩伯府的处境。昨日,我看邸报上,朝廷要改换望南关主将。新上任的主将韩公望,是云妃娘娘保举的。”
夏南会不会网开一面?
已经开口了,顾如画头也不抬,只看着脚下方砖,一口气接着说道,“世子必然要娶世子妃的,没有世子妃,世子想回北地,圣上也不会放行。但是,世子如果随便娶个圣上指定的世子妃,只怕会多有掣肘。”
仍然是那张出尘谪仙的脸,顾如画很想照那脸上来上一拳,“另有一件事。”她看向夏南,“我晓得圣上正在替夏世子选妃,来岁,圣上会为你指婚。”
顾显本来也筹算跟着晋王一起跑的,就是流民太多,又传闻金人打入关了。他不敢冒险,才会随大流往南跑。
本身死不敷惜,但是大哥和小弟如何办?
顾如画对上夏南扣问的眼神,平静地说道,“圣上为世子指婚的人,要么是忠于圣上的,要么是拖后腿的。臣女鄙人,愿替世子分忧。”
顾如画对上夏南那双冷酷无波的眼神,心中错愕。
韩公望走云妃的门路,这事朝廷中只怕都没多少人晓得。云妃保举人一贯喜好高调,但是韩公望这事上她将动静瞒得很死,因为她是筹算将韩公望收伏,埋在军中,给晋王做底牌的。
夏南好笑地打断了顾如画的吹嘘,差点被她唬住,这女人的快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
这口气,那里是自荐世子妃,是自荐来当幕僚吧?
夏南就感觉,顾家这对兄妹,就是来坑本身仪态的。
“再说,我说为世子分忧,毫不是虚话。世子妃娶进门,如果分歧意,世子天然能有体例应对。但是,圣上指的人,您措置起来总要多些顾虑,并且一个有贰心的人待在王府,老是隐患。我能够替世子讳饰,这不比世子还要设法讳饰更好?”
他本年已经十九岁,早就到了婚配春秋。他的母亲,就是父亲在京为质时娶的王妃,到了北地,整天病恹恹,王妃之位名存实亡。
本身若死了,又如何护住家人?
过分吃惊,他一时都张大了嘴。对上门外双喜吃惊的眼神,他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粉饰了刚才的窘态。
夏南看顾如画默不出声,脸上仍然带着那抹矜贵的笑意,端起了手边的茶杯。
诗书传情,香帕掷车,暗送秋波……这些阵仗,夏世子都见过了。头一回有贵女站在本身面前,以视死如归的口气说要替本身分忧。
如果夏南要杀人灭口……偌大都城,他们能去求谁庇护?
“我不能奉告世子我是如何得知的,但是他必定是走了云妃的门路,才获得望南关主将一职的。”
望南关附属凉州,凉州就在成王府统领的北蓟十六州边上。
宿世,她嫁给邓子玉后,就传闻几位王爷选妃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夏南厥后娶了晋王妃的堂妹。那位女人结婚没多久就病逝了。
顾如画看夏南没有反对,持续说道,“二来,我进了成王府。世子如果有喜好的女人,进府无人会禁止,我还能够替世子安排。如果有不喜好的女人,我也能够替您打发了,毫不会让她碍了您的眼。”
“你是说——你——”夏南被顾如画的大胆给震惊了一下。
这中间,如果没有猫腻,顾如画是不信的。
之前互换奥妙,她已经押上了女子的名声。她思来想去,比名声更首要的,也只要婚事和性命了。
夏南望着她,“韩公望是参军中小卒积累军功,步步升迁的,在军中熬了二十年。他升到望南关主将,实至名归。你是从那里传闻的动静?”
他们晓得了成王府的奥妙,夏南就这么放心让他们走?
并且,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说这事脸都不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