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南卿希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绿萝也不容她多说就要拉着出去,小丫环俄然一个激灵,拽住了绿萝的衣角,泣道:“姐姐别把我送去教引嬷嬷那边,求姐姐了。”
红笺一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就心如刀绞,见南卿希泪盈于睫的模样,知她也心力交瘁,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病痛缠身,望向她的眼睛里也就带了几分格外的哀伤和顾恤,红笺不由长叹一声,伸脱手来替南卿希清算了一下她散落鬓角的发丝。
蔻儿又道:“这些日子碧玉姐姐感了风寒,一向病着,便将香料按分量交给了点香的小丫环们,也免得她们每日来归去取的费事。”
那小丫环抬眼瞧着南卿希嘴角那一丝鲜红的血迹,神采惨白得近乎如纸,也怔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已被红笺喊来的婆子带了下去。
蔻儿便端了新茶上来奉侍南卿希喝了,因问:“女人,方才我差芊儿去了碧玉姐姐的屋子瞧了,芊儿返来禀说碧玉姐姐不在屋子里头,她正病着,天如许晚也不知去了哪儿?看那小丫环的模样似是对香料丧失的事儿浑然不知。女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不一会儿,那点香的小丫环就忐忑地攥着衣衿出去了,绿萝、蔻儿、芊儿三人就守到了门口,院里统统人一概不准进屋。
南卿希苦笑着,眼中已噙满了泪水,轻声说道:“红笺,此事只怕与碧玉有关。”
绿萝平静下来后,也感觉此事与碧玉有关,因而孔殷火燎地带着蔻儿亲身去了碧玉的屋子,待她返来时,便叮咛蔻儿和芊儿守在门口,本身则带着一张惨白的面孔进了阁房。
也不知怎地,南卿希俄然大声不断地咳嗽了起来,绿萝忙让蔻儿出去递了痰盂,却偶尔间看到南卿希咳在痰盂里的一大口血,唬得绿萝无声无响地哭了起来,也不管那小丫环了。
绿萝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忙道:“女人,我方才返来时,因感觉堂屋里的香味奇特,只道是小丫环们疏懒拿错香点了,让小丫环重新换过了,只怕如此一来倒是打草惊蛇了。”
南卿希听了此话急怒交集,刚顺了的气味又变得混乱不堪,正欲开口说话却“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到猩红的洋毯上,绿萝、红笺、蔻儿三人都大惊不已,赶到近前,蔻儿更是立即就跪倒在她跟前,口里直称着错。
南卿希听了就嘲笑了一声,又问道:“那香平日里都是谁取了给你的?”那小丫环沉默了会儿,有些胆怯,似是嘀咕地小声说道:“每日都是碧玉姐姐亲身拿了送我,这些日子碧玉姐姐身上不好,歇在屋子里养病之前就将连续几日的香料都交给了我,我也只是按着每日的量点着,不敢有涓滴增减。”
芊儿抬眼看了绿萝一眼,必定地又道:“不,我敢必定换上的香里也含有藜芦,只不过分量稍轻了些罢了,但是堂屋内的气味恐怕是因本来阿谁香点的长了,乃至于久久不散。”
红笺听她的声音里伤感中透着些许绝望,垂下了眼睑,只感觉本身的鬓角仿佛有汗,讷讷地说道:“碧玉吗?”
芊儿是粗使小丫环,没有资格进主子的屋子,蔻儿喊她出去之前,她可从未踏进过南卿希的屋子,更别说是阁房了。
那小丫环被吓得哭了起来,忙说:“如何会没有,因柜子里放着女人的药材,钥匙便只我一小我拿着,如何能够甚么也没有!”
那小丫环见南卿希正厉色正言地坐在西次间的床上,就屏气凛容地跪倒在南卿希跟前,南卿希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免长叹了一声,开口问道:“香是你点的?”
那小丫环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道:“因是女人用的香,不敢怠慢,都好生生的搁在柜子里锁着,恐怕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