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正斜靠在两个大迎枕上,云天正轻声与他说着甚么。他微皱眉,一只手在被面上轻叩,不知想些甚么。
连云的眼睛颀长,眼尾上挑,斜眼看人的时候,竟很有几分娇媚的模样。
知琴忙昂首挺胸:“不困!奴婢陪着蜜斯。”
门帘一掀,来的是吉利。端着一盘子红枣糕。见他还眯着,就先放下了,先拿块抹布擦起了桌子。
一晃半个月畴昔了。在安嬷嬷几人的经心照顾下,连云规复得很快。
他放下勺子,一只手伸了过来,端了畴昔,他一怔:木瑾披着眼,端过碗去,又顺手递过一块热棉巾来。他愣愣地接过,吉利正端了盆子在屋外洗涮。
入夜,二楼帐房,灯火透明,木瑾正低头伏案计帐。一身碧色裙袄,烛光下,芙蓉面粉脸泛红,睫毛忽闪,被烛光拉长投影于劈面墙上,活脱脱一幅美人图。
连云偷启眼,有些绝望:是吉利,如何木瑾将来?仿佛有好几天未见她了。也不知她在忙些甚么?
他瞅着低头细心擦拭梅花几子的吉利,唔了一声,吉利欣喜昂首:“公子醒了……”
他抽出一本书,略翻看了一下,都是些文史质料,听闻木嘉先前是在国子监任职,看来是位端方君子!
安嬤嬷这碗稀粥熬得实在入口,一个早晨的炭火煨着,那香味全在里头了。连云连续吃了二碗才放下,额上细汗都渗了出来,方觉满身通泰,神采也红润起来。
连云默不出声地立于窗外暗影处,竟看得痴了。
“你......”
他自小就被耳提面命,要苦其心志,时候服膺仇恨,多加磨砺本身,于吃食、住行上虽不致于衣能遮体,食能裹腹,但也不答应讲究。加上邱氏眼睛失明,于这些糊口细节上就不免有忽视。
连云忙坐了起来,本身拿起勺子,一口入肚,顿觉甜香糯滑,止不住一气吃了大半碗。吉利忙又添了半碗,笑吟吟地说:“公子多吃点。我娘煨了一整罐呢!正合适,好克化。内里放了红枣、当归......另有蜂蜜。大夫说,药补不如食补,再说那药太苦,娘说吃食上多下点工夫,也一样补上了......”
他默了一下,木瑾属猪的么?
立室后,身边都是小厮服侍,胡氏于这上面也是甚少……
连云微垂下眼眸,又勺了一口,公然内里有蜂蜜的甜味,兼枣子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