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一楞,猜疑地望了一眼木瑾:想不通,她花五十两银子,买一个半老仆人。这是为哪般?她心下嘀咕,看着木瑾,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可除了浅笑再无别的。
“嬷嬷!”她叫。
身边妈妈用力点头:“是的,没错,奴婢看得真真的。管家都去消籍了,人也已经出了府门了。估计这会子都已经在路上了。”
木瑾放动手中的篮子,望着地上那用青砖砌得严实的墓室,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四周也用青砖圈了围墙,园地倒是很大,墓前的祭台也修建得宏伟,宽广。可上面寥寥无几的祭品却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甚么。
木瑾缓缓跪了下去,伸开双臂抱住冰冷的墓碑,喃喃地:“姨娘!秋儿来看你了。你可晓得?”
俄然眼睛一亮,看着身边妈妈:“她有没有带了甚么东西出去?比如,箱子之类的。”
她脆生生说:“夫人说得是呢,以是,我出五十两银子,夫人快把身契给我罢。”
木瑾双眼发直,定定地望着那双小花鞋,目光恍忽:
她想不通,陶姨娘死了,作为亲女的珍珠公主怎就不返来瞧瞧呢?这娘老子死了,在朝为官的都要回家奔丧啊?如何这公主比那当官的还忙啊?姨娘内心该有多想啊?姨娘死前都攥着那只小鞋子啊。”
她哭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那只小鞋子还揣在怀里呢。本来下葬那日,她想放了出来,被木老爷一瞪眼:“荒唐!公主还在,怎可把她的东西放出来?你活腻了?”
......
木瑾笑微微地望着她,她就晓得,邹氏没有那么好说话。
一块青石碑立在那边,上书:陶氏秀兰之墓。再无别的字。
金嬷嬷叫侄子先与管家拿了身契去衙门消了奴籍,本身回到房中拎了昨晚就收好的小承担,走出门来。给门口的管事妈妈一样样看过,又重新扎了起来。
吓得她一激灵,就给收了起来。本日来,也是想着带了它来,在姨娘坟前摆上一摆,以慰籍陶姨娘的思女之苦。
但是,厥后,再也没有做得与这双一样标致了。因为,当年那双小花鞋的鞋面,竟然是姨娘用肚兜做的,那是上好的银丝雪纱料。现在想来,她一个姨娘,哪来的如许好的料子?是她当年从王府带出来的罢。也是她当时浑身高低独一剩下的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