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的小厅里已经放好了一大两小三张桌子,古萧牵着李小暖进了屋,走了两步,才放开李小暖,两人站在屋子中间,施礼请了安,李小暖昂首打量着王夫子,约莫四十岁年纪,高而瘦,紧绷着脸,象一块嶙峋的山石般,极度方的坐在上首椅子上,眼神里带着满满的不悦和不屑,瞥了眼李小暖,挥挥手,表示两人坐到坐位上去。
“小暖mm,读书很苦的,你不要怕,你如果不懂,就来问我,我会好好教你的。”
王夫子转过甚,盯着正歪着头,全神灌输的听他给古萧讲书的李小暖,从鼻子里悄悄“哼”了一声问道:
“这是三字经,你拿去,先看看头十行,有不熟谙的字问我。”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
“嗯,也算能认得几个字了,女娃子,读些女训、女戒、节女传,晓得做女子的本份,也就充足了!旁的书,不读也罢!”
“就背到这里,再背千字文。”
“女人应当叫少爷‘古萧哥哥’!少爷五岁就开蒙了,传闻现在已经读到第七本书了,王夫子人前人后净夸少爷聪明了!王夫子能到我们家教书,那必定是有学问的了!”
魏嬷嬷满眼高傲,陪着笑容,恭敬的接过书籍,谨慎的放到了李小暖桌子上,垂手退到了中间。
一幢楼的书!李小暖眼睛亮了起来,古萧五岁发蒙,到现在,才读到第七本书,除了3、百、千,现在的<幼学琼林>,另有哪三本?唉,不过乎声律、龙文、千家诗之类,如果如许的进度,跟着他读到经史,很多少年?!
王夫子声音里透着呆板和棱角,古萧有些严峻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满眼笑意的看着王夫子,声音舒缓的回道:
“女人,那书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完的,还是早点安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陈根委翳,接上!”
“冬末姐姐今后做了管家娘子,要看帐啊,记帐甚么的,不识字如何行呢?”
“没有,冬末不过是个主子,那里念得起书的?!再说,一个丫头,读书做甚么用。”
“明天的书,可都背出来了?背!”
“好了!”
李小暖端方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掌在书籍上和顺的抚了几下,才渐渐翻开来,书是抄本,一色工致的蝇头小楷,映在质地硬密的金粟纸上,墨字黄纸,泛着浓浓的高古之气,李小暖只感觉鼻头酸酸的,总算又能摸到书了。
李小暖垂着视线,恭敬的起家承诺着,端方的坐好,提起笔,笨笨拙拙的开端描红。
王夫子绷着脸,转头看着李小暖叮咛道:
李小暖心底微微松驰下来,羞怯的笑着,任古萧牵动手往楼上走去。
冬末高傲的说道,
古萧背完了书,仿佛舒了口气般看着王夫子,王夫子拧着眉头,厉声怒斥道:
“头十行看好了?可有不熟谙的字?”
李小暖往冬末身边蹭了蹭,仰着头,笑盈盈的问道:
李小暖爬到椅子上,端端方正的坐好,有些镇静的垂眼打量着桌子上安排整齐的笔墨纸砚。
李小暖流利的背了起来,王夫子听了几句,打断了李小暖,
“黄帝画野,始分都邑;夏禹治水,初奠山川。宇宙之江山不改,古今之称呼各殊……”
嬷嬷和小厮簇拥着古萧和李小暖走到西厢楼梯口,古萧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李小暖,伸手拉了她的手,面庞严厉的说道:
古萧仓猝点着头站起来,背动手,有些磕磕巴巴的背起书来,李小暖心底微微放松了些,歪着头,满眼笑意的看着古萧,细心的听他背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