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背面灶屋,王氏才松了口气。竹枝嫁出去之前,这屋里受气的除了老迈就是她了。老迈还好点,每日都要去镇上磨坊里头干活,她就惨了,就在孙氏眼皮子底下讨糊口,吵架是家常便饭。王家人过来给她撑过一次腰,可待她娘老子和兄弟走了,孙氏对她的吵架就更凶。熬了这几年,幸亏前些日子竹枝进了门。
“没,没咋。”孙氏随口应了一声,跟着便反应过来了,指着王氏怒斥道:“你是死了还是傻了?没瞧见她弄得这一屋子肮脏东西,还不快点把她给我丢出去!”
想到这里竹枝便有些恍忽,她现在的地步用人生地不熟来描述都过分暖和了,的确就是两眼一争光。现在本身是在个甚么位置,糊口的这当代是哪个朝代她都不晓得。便了离了其间,又该往那里去?那娘家看来是没有需求归去的,晓不晓得路,认不认得人都不提,能把女人留到十九才嫁人,并且一点陪嫁都不给的,想也晓得这罗竹枝本来在家是个甚么景象。
面对儿子,孙氏脾气极好,赶紧哄他道:“好好好,不去便不去嘛。你今儿感觉可好些了?如果舒坦了,明儿还是早些去磨坊里头看看,这邻近过年了,就只要你爹和老迈在那边儿,怕是忙不开哩。”
孙氏禁不住又退后了一步,叫雪儿扶住了,有些担忧地唤她:“娘,你咋了?”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跺了下脚,在灶屋里头搜索起竹枝的身影,想要找她出口气。但是灶屋里外都寻了一通,却不见竹枝的人,顿时便慌了,跑出来对孙氏喊道:“婆婆,不好了,丧门星不见了!”
冯良没好气隧道:“娘你是害我哩?都说了身子不舒畅,在家歇两日,你又要我往爹面前去闲逛,如果叫爹见了,又该说我偷奸耍滑了。你就不能让我好生在家消停两日么?”
说不清甚么味道的香灰水从竹枝口中倒了出来,见她喝了,冯良两口儿也就松了手,王氏更是在后边对劲洋洋地说:“这下就该好了,婆婆,起初就不该给她喝甚么姜汤,喝碗香灰水便好嘛!”
吐得苦胆都快呕出来了,竹枝这才感觉好些,本身爬起家顺了口气,拿水瓢舀了水蹲在后门檐下漱了漱口,又擦了把脸,这才感受好些。是她轻敌了,蛮觉得只要本身暴露凶悍的一面,对方就应当不敢再欺辱她才是。却忘了人家强势已久,另有几小我,底子就不把她这小身板儿放在眼里。如果如许,天然是早早地离了这家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