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是财神爷降世的日子,为了驱逐财气,只图来年赚个盆满钵满,青阳城里的大小商家早早就筹办了祭奠之物,只等着更漏滴过,便要施礼接财神。
周婶家并不远,就在堆栈后门儿出去的冷巷拐角,她年纪约莫四十来岁,清算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密密地在脑后挽了个纂儿,戴了一朵大红色的绒花,瞧着就有几分喜气。小福申明来意,周婶儿却将手一摊道:“这刚过完年,那里有甚活计下来?如果妹子得闲,无妨做双鞋或是绣个帕子先给我瞧瞧。总归不过这些物事,只要技术好,总能换几个钱使。”
竹枝一听红了脸敷衍道:“我是庄户人家出身,并没甚么妙技术,只怕粗针大线,入不了您的眼。”
午后堆栈买卖又冷僻下来,小福知会了胡掌柜一声,带着竹枝去了周婶家。
周婶儿也只得遗憾道:“这倒真是没有合适的,粗使活计天然有男人去做,哪个需求女人下力了?如果真叫你挑土下力,你家男人还不得心疼坏了?”
便宜的商店多在北城一带,竹枝出了门,稍稍辩白了一下方向,直奔北城而去。她现在囊中羞怯,就是逛一下店铺也多是挂眼科罢了,还能买甚么东西不成?说来忸捏,到吉利堆栈这些日子,吃穿用度无一不是胡来俊供应的,就算纲领一再表示不消在乎,她还是有些不美意义。不过胡来俊再是细心,也是男人家,多少有些不便之处。
另一人笑着接话道:“不是鄙人自吹自擂,我们青阳的花朝嘉会,便是跟都城的也能比上一比。”
吉利堆栈天然也不例外。必不成少的供果香烛不提,更可贵的此中有一条鲤鱼,一尺来长,浑身红鳞泛着金色,真不知这寒夏季候是从那里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