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回想了一下,竟然笑了起来:“是啊,我做得太绝情了,你母亲压着我给我灌符水的时候,叫来马仙姑说我是邪物的时候,把我关在小黑屋的时候,大年夜地将我赶出门的时候,当着世人辱我名节的时候,就是那些时候我甚么也没做,念着那是你爹娘,也是我的公婆,更是我的长辈,以是我就落到现在的境地。我就是那大家拿捏的软馒头么?还是你受你爹娘压榨惯了,以是我也该当跟着与你一起受你家统统人的气?”
竹枝笑着应了一声,扶着罗素云就往回走,底子就懒得出来医馆看一眼。跟她有甚么干系么?如果她去看,以她此时的表情,真是巴不得冯氏气死最好。
另一边罗素云则是舒畅得很,另有表情扭头对竹枝道:“瞧见没?侄女儿啊,有的人你就不能对他太好,你对人家好了,人家就感觉你是软弱可欺,甚么屎盆子都往你头上扣,说白了,不就是看你领了李记花草行的赏么?分了家出去还能打儿媳妇的算盘,大抵也只要如许的人能做得出来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这冯良被人断了手并非偶尔,要我说,冯家应当背了八色礼盒好生去感谢人家,万一今后出了甚么大事,只怕一双手就交代不畴昔了。”
纲领不晓得如何答话,秧头耷脑地闷声不吭,直愣愣地瞅着竹枝。
竹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摆摆手总结道:“冯纲领,如果你情愿,我们就和离吧。如果不肯,休妻我也没所谓。”
竹枝在背面哭笑不得,这姑姑但是个一点亏也不肯吃的性子。
竹枝好气又好笑:“我如何了?莫非是我断了你弟弟的手,是我叫你母亲当街撒泼晕倒畴昔,还是我叫你爹满口谎话地在街上找街坊们借银子?你是问的哪一桩?”
这就等因而宣判冯良今后成为废人了?王氏哭倒在冯良身上,孙氏也哭了起来,扭过身去厮打中间站着的纲领:“你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娶个丧门星返来,害了我的儿,我跟你拼了!”
纲领笨口拙舌地嗯嗯了半天赋道:“竹枝,我爹娘固然有些不对,可你也做得太绝情了……”
可罗素云还不罢休,可贵有如许的机遇,不好好趁机气坏冯家人出口恶气如何成?还要再说,叫儿子金碗拉停止臂,连声劝道:“娘,够了,莫要再说了。竹枝表姐跟纲领哥还是伉俪呢,你把冯家人获咎死了,叫表姐今后在冯家如何过日子?”
老郎中见多了如许的病患家眷,也不暴躁,缓缓点头道:“好生将养着吧……”
医馆里头的老郎中叫小门徒给冯良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幅汤药,摇点头对冯家人道:“好生将养着,如果不做重活儿,这手也无所谓,归正也不消提笔写字,将养好了,拿个筷子吃个饭还是行的。”
孙氏一听就急得额头冒汗:“这是甚么意义?是说我儿的手就废了?”不能做重活儿,不能提笔写字,拿筷子用饭都要好生将养,这跟废了有甚么辨别?
被罗姑姑唤作何顺的小地痞缩了缩脖子,没跟她答话。李家老板娘是个凶暴货,咱大男人犯不着跟她普通见地不是?他惦着脚往医馆里头看了看,冯家老板娘和冯良的媳妇儿正围着冯良哭天抢地,再看老冯头蹲在医馆外头苦着脸不吭气儿,又感觉有些没意义,便往里头挤了挤。不晓得冯家老板娘和李家老板娘如果吵上一架谁能得胜?
金碗惊得目瞪口呆,罗素云却笑着拍了拍竹枝扶着本身的手说:“是我本来想左了,现在你只要身上有银子,如何不是个过?这个事,只要让冯家人求你的,我们尽管把姿势端得高高地才是,千万莫要主动上前,失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