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也笑着道:“娘,你就让冯嫂子干吧,人家又不是娇朱紫,你也太客气了。”
饭刚吃完,赵家大郎便挑着担子,带着赵启才来给竹枝送东西。不过是些木盆、面巾、香肥皂之类的平常物什,也是借机瞧瞧租住周孀妇家的小娘子是个甚么人。毕竟民气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如果犯了事,不止周孀妇要遭殃,他们这些一个坊里住着的也会被连坐,连累到自家老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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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门儿一开,出来一个削瘦的孩子,一双大眼像极了周孀妇,只是抿着嘴不作声,行了个礼便要上前帮竹枝拿承担。
竹枝忙劝:“大娘别说那些了,熬出头就好了。大丫孝敬,秉文懂事,你就等着他中个状元给你挣个诰命吧!”这还是平常鄙人河村听人说的,不过说给周孀妇仿佛一样有效。她很快就抹了眼角,回身叫孩子们一块儿用饭。
周孀妇笑着嗔她:“这孩子!”方才想起来没向竹枝正式先容本身的孩子,便指着她对竹枝道:“这是我大闺女,她爹给起了个名儿叫素莲,只是我常日大丫、大丫的叫惯了。”
想到碧光环和熊孺子必须移盆了,竹枝又坐不住了,仓促跑到花坊去买了两个花盆儿,都是深盆,又买了几个小巧些的,拳头大小的瓷钵儿。这几个瓷钵儿加起来跟那两个深盆一样的代价了,饶是竹枝还价还价好半天,也没能杀下价来,心中未免有点不舒畅。
大丫点点头,眯着眼笑道:“我娘说去买点儿好菜,早晨我们一起吃顿饭。”
她的东西并未几,除了新上都城购买的琐细物品再就是随身一包衣裳,反倒是两盆花儿显得累坠了些。阿谁名叫启才的伴计传闻她租了周孀妇的院子,说是顺道,很热情地帮着竹枝把东西拿畴昔了。
大丫望着竹枝笑了一下,又低下头靠近案板切菜。
次日再与周孀妇一起上街买了些棉被等物,东西就算购置齐活了。
竹枝也乐得费事,晓得他家除了棉被布料这些没有,其他比方木盆儿手巾之类倒是不缺,便细细奉告他,叫他晚些送畴昔,劈面结账就是。
闻声身后有人,周家大丫回过甚来,眯着眼施礼问道:“您就是租了我们屋子的冯大嫂?”
周孀妇他们住的这个处所叫安乐坊,多是住户,离着周府地点的平康坊不远,以是很多有面子的周家管事也住在这块儿。启才姓赵,传闻也是周家的一个甚么亲戚,约莫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不过他家上头爹娘俱在,哥哥也娶了嫂子,家道也挺殷实的,看起来也是个热情的人。传闻竹枝还差点小东西,便毫不客气地说:“我哥哥便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冯嫂子要买甚么东西,如果零头碎脑的尽管奉告我,晚些叫我哥哥给你送去就是。”
叮叮铛铛的响动不但轰动了周氏母女俩,就是周秉文也忍不住从窗里探出了头,看竹枝在做甚么。大丫眼睛不好使,干脆丢了绣花绷子,跑到她身边来靠近了看。瞧见是给两盆怪模怪样的花草移盆,大丫诧异地“咦”了一声问道:“这是甚么花?这是叶子吗?如何肉嘟嘟?”扭头见竹枝正遴选石子儿往盆底铺,不由又奇特了:“竹枝姐,你这是干甚么啊?莫非你还会养花不成?”RS
把承担放在外头,周秉文便出去了。大丫拉着竹枝进了屋,指着床上的铺陈述道:“我娘说您也是刚来都城,想必还没筹办被褥。这些虽不是新的,都是洗凉洁净了的,您先姑息着用用,明儿我娘带您去买合适的。”
竹枝一瞧,床上铺了一床天青色的褥子,放着红色的棉被,看得出来很旧了,但是浆洗得洁净,还披发着阳光的味道,想必是刚晾晒过的。忙向大丫伸谢。大丫笑了笑便退了出去,不知如何,竹枝总感觉大丫眯缝着的眼睛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