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府,周大管事便带了竹枝往周大人书房去。现在她已是官身,虽是虚职,也不好再持续在周府做工。再者青阳观的工程已经连续展开,她顶着“总领花木事件”的职务,也得往青阳上任才是。
初二这日,以花坊为中间,全部都城都堕入了一片花的陆地当中。不但各家商店在门口摆了香案花朵迎东君,就是布衣百姓家穷得叮当响,也会在门口摆上两盆应景的花草充个门面。
早间天子便遣了荣王为特使,祭拜六合,迎东君,祷告风调雨顺,又颁下圣旨,赐冯门罗氏为六品探花郎,领赦造青阳观花木事件。
过后周夫人又请了她出来,聊了几句闲话,又赠了布匹金饰等物,这才松了她出门。
竹枝谢了座,内心已经有了计算,起家笑道:“本来昨日就该来谢过老爷,只是老爷昨日伴驾不在府中,倒显得小妇人失礼了。”
本来将竹枝拢到本身府中,确切是存了扶竹枝出头,从而搭上兵部尚书的意义。只是没想到这事情没按着本身的设法生长,天子竟然直接赐了官身给这女子,中间又有荣王的影子,荣王着力颇大,说不得这招棋用不好,倒成了荣王的棋子。可事到现在,已经不由他节制了,想做出一副施恩与人的态度,周大人也实在做不出,叫他颇是难堪。
周大人摆摆手:“这是圣上恩情,老夫怎敢当冯娘子一个谢字,莫要羞煞老夫了。”
竹枝也有此意。这里交通不便,从都城到青阳路途悠远,来的时候便是走了二十来天,归去也是差不离的。除了这租住的小院儿是给了一年房钱,另有噜苏物件要清算不提,墨香居那头也要打个号召才是。再者如何上路,也要计议一下。她这六品官身只是虚职,天然没有仪仗等物,可现在领了实职,除了官文告身等物,另有金印,也要去吏部领下来。若不是之前周大人奉告,她完整就是两眼一争光。
竹枝红着脸一乐:“你也来逗我!”
竹枝虽早就得了动静,真接了这圣旨还是有些如坠云雾般的不结壮,直到被人一起恭贺着回到小院,周孀妇笑着迎了她出来,还是感觉像在做梦。直到晚间冷谦到来,她另有些没回过神来。
跪下聆听圣训,接了圣旨,以及一众代表身份的衣物、犒赏等物,世人都围了竹枝连声恭贺,周大人也笑得高兴,与有荣焉地给统统人赏了一个月赏钱,顿时周府高低都欢乐起来。
竹枝楞了一下,随即问道:“叨教老爷,可有申明小妇人何时到青阳么?”
领赦造青阳观花木事件,这是甚么意义?赦造青阳观是建在青牛山上,莫非是又要回到青阳去?回到下河村去不成?
竹枝却顿时有些欢畅,又感觉本身这类心态能够叫做“小人得志”,一时患得患失起来,竟没发明微小的烛光下冷谦神采不好。
又是一年仲春二,几近是撵着过年那喜庆热烈的尾巴,都城又一次进入了欢天喜地的狂欢当中。
周大人微楞了一下,答道:“这倒没有说,不过老夫想来,还是越快越好。依老夫看,三月三之前你需得赶到青阳才是。”
“老爷何必如此说?小妇人只是一介农妇,能得皇上的恩情,也是承蒙老爷照顾。”竹枝说得诚心,既然跟周大人扯上了干系,天然该表示得竭诚一些,总不能将干系弄僵。
她现在算是晓得了为甚么会有人说“有情饮水饱”,只要两人能在一起说说话,底子就不在乎是何时何地。真是应了前人说的那如胶似漆,令竹枝没有想到的,是冷谦竟然比她害臊些,即便两人独处,也从不离她太近,仿佛怕靠得太近就会忍不住抱住竹枝再不放手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