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和牡丹之间竹枝并没说谁高谁低,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一个使着去做琐事,跑前跑后;一个带在身边,管着竹枝的贴身杂物,实则就已经分了品级出来。
竹枝正撅着嘴感喟,冷谦低声笑道:“这是如何了?她们惹你不欢畅了?如果不喜好,过两日到镇上卖了便是,重新买两个机警些的来奉侍。”
冷谦给出的措置定见简朴卤莽:“那就叫他们闭嘴就是!”
不过银子虽多,到底也是有些烫手,不提别的,荣王与周大人之间该如何周旋,就需得她好生考虑才是。
迎春大为不满,她原在周府虽也是个不入等的粗使丫头,可她姐姐是在夫人院子里头当差的,哥哥也是跟着三少爷的书童,说是粗使,实际上不比那些二等、三等的丫头混得差。可现在跟着冯娘子,倒真像成了粗使丫头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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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想得倒也简朴,现在她身家可分歧昔日,朝中通兑的银票就已经有一万两千两,另有散碎银子一百多两,这还是她买了好些京都特产以后。这么多银子,放在刚穿来这异世的一年前,她但是想都不敢想。
传闻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女官,御赐探花郎,商队的领队、管事都正式过来拜见了一番。竹枝并没露面,隔着帘子说了几句客气话,又叫牡丹取了银子打赏了,商队的人也欢乐。
冷谦暗叫“苦也!”不是你吃我,是我很想吃掉你啊!RS
竹枝又横了他一眼,竟是说不出的娇媚:“你这傻蛋,我是说她们在这儿呆着,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都不成。”
阿谁牡丹,不过是刚买来的,端方都不会,一口一个“俺”,连个奴婢都称不来,笨手笨脚的就不提了,边幅也没本身标致。小女民气里泛了酸,不敢对竹枝有定见,可暗里里对着牡丹,向来就是没开过笑容,虽还没有下绊子上眼药,只是冷嘲热讽的也少不了。
她这一眼瞅得冷谦内心一热,忙转了头深吸了口气,便听竹枝又道:“昔日倒没觉着甚么,瞥见周夫人她们出个门前呼后拥的,我就感觉累得慌,这甚么事情不能本身做,还非得带个丫头?现在我本身带了两个丫头,就感觉烦得不可,真不晓得她们屋里十来小我跟着转,这日子是如何过出来的。”
仲春初八下午,冷谦扮作罗大赶了一辆车过来,帮她将噜苏物什装了车,次日一早,牡丹春柳将她贴身物件清算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冷谦坐在车辕上,一行人在城门口汇合了一个往青阳去的商队,热热烈闹地上了路。
她的东西本来倒未几,只是情面来往多了起来,少不得破钞了很多时候。墨香居那边定是要走一趟的,人家还给她特地定了送行宴,掌柜的并几个管事都到了场,脱手也风雅,赠送了她白银五千两,看来荣王倒是对她这小棋子非常看好。
竹枝斜了他一眼:“我是那么娇贵的人么?只是不风俗罢了。”
忙活了好几日,竹枝方才清算安妥。
迎春如何肯被她比下去,立即提起了精力冲竹枝笑:“夫人,奴婢不困。牡丹妹子端方都不齐备,如何服侍得好?还是奴婢服侍您吧?”
“罢了罢了,你们俩都去歇着!我一小我静会儿!”竹枝瞧着迎春挺了挺胸,晓得她又有话说,忙出言禁止了,直接撵了她二人下车。
竹枝见迎春有些恍忽,便笑着叫两个小丫头去背面车上安息半晌,她也恰好趁这个机遇,叫冷谦出去讲说话,一解心中迷惑。
这些都是临行前冷谦交代的,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今时分歧昔日,拿着架子,尽管将姿势摆得高高的就是。
如果平常,竹枝不过一个农妇,那些商队管事只怕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可现在她是六品探花郎,就是隔着帘子跟他们说两句话,他们也是欢乐得不可。可如果竹枝真亲身露面了,就显得不应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