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见老冯黑着脸,也不敢招惹,亲身拿了药罐子在院子里头熬药,一边熏着,一边嘴里小声漫骂着。
可闻声王氏提及老迈媳妇现在的官身,冯良到底还是惊骇,缩了缩脖子骂道:“有本领她倒是来弄了尝尝!?我倒要看看谁先弄死谁!”
小福呆坐着想了想,感觉如果竹枝跟纲领分开实在可惜,趁着他们都睡了,便掩了门,去找纲领说话。
今晚老冯头是特地留在镇子里头,只为了能同竹枝搭上话。没想到一向比及了晚餐以后,成果也不如人意。回到磨坊,纲领烧水服侍老冯头梳洗,就听他絮干脆叨了一早晨,这会儿老冯头睡了,纲领拖着磨子,听着熟谙的磨子转动的声音,这才感觉清净些。
竹枝笑着将手一摊:“小福,你也闻声了。迎春这话说得没错,再者说了,如果我真跟你纲领哥搬出来单过不管冯家的事,岂不是扳连你纲领哥不孝?到时又有很多闲话,这又何必呢?摆布现在闲话已经很多了,既然过得舒坦,也就罢了。如果不舒坦,又是何必?”
恰好孙氏还将老二两口儿当作宝贝似得……
王氏隔着窗户听了一耳朵,都是骂老迈媳妇的,又模糊闻声甚么婚书之类的,吓了一跳,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好轻易把当年的婚书庚贴都找了出来,寻了块没用过的衣料裹了,慎重地收进了衣箱里头去。
冯良底子不消问,就晓得了后果结果。又是恨老娘不得力,筹办去奉迎老迈媳妇的,如何到头来又跟人干起仗了?又是恨老迈媳妇无情,明显已是冯家妇,竟然发财了也不晓得带掣婆家,当初如何就没弄死她?
说罢这番话,实在是感觉累的很了,竹枝自去梳洗入眠,迎春牡丹两个奉侍不提。
毕竟是皇差,办得好了皆大欢乐,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下属喜怒无常受累的老是下头的人,更何况这还是个封建王权的社会,到时候可不是一句“不欢畅”就能告终的。
晓得他话未几,小福也不在乎,忍不住就望着纲领抱怨起来:“夫人对人挺好的,你对我也好,你说,你们如何就不能过到一块儿去呢?本日你爹不是也说了么?不消你们管他们,你们都分出来单过了,另有甚么不可的?也不晓得夫人是在犟甚么?另有阿谁迎春,就在中间一个劲地撺掇夫人,说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甚么的,还说甚么孝不孝的,真是添乱。”
王氏惊叫一声,嗓子也不压着了,尖声道:“死没知己的,你想甚呢!想把我推出去给你们冯家挡灾?我呸!没门儿!我但是你娃的亲娘!没了我,你还能上哪儿找我如许好的人去?再说了,当初那事儿,怨我不成?都是……”
王氏一瞧他那模样,便晓得他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瘪了瘪嘴道:“说甚大话?依着我说,当初就不该做那么绝,现在可倒好……”
“纲领哥,我劝过夫人了,可她还是不肯跟你和好,唉!”小福耷拉着头,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在乎。
吴大师也筹办好了,出来一见村人围着竹枝指导着瞧热烈,便忍不住嗤笑道:“看吧,谁见过女子抛头露面的?你如果不美意义,尽管归去就是!”
竹枝拿来试了,并没有一点分歧适,便赶了迎春去睡觉。换了粗布衣裳,又用带子扎紧了裤腿,带着牡丹往下河村去了。
冯记磨坊的后院儿里头,纲领还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