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端五刺杀失手,被人重伤活捉,秦骁在狱中已经关了将近半月。本来勇猛威武的悍将较着蕉萃肥胖了,悔怨与担忧交杂折磨,叫他在无数个夜晚难以入眠,在监狱冷硬的床板上展转反侧。
过后派了人手到谢府外探查,成果却叫他几近跌了手中的茶杯——在谢府周遭暗中庇护的,竟仿佛是东宫太子的人?
“阿谁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永王面上笑意如旧,明显是温润脸庞,被火光照着,却有点诡异的阴狠。
玉嬛却无端想起梁靖那句“表里不一”的评价来,没敢对视他的目光,恭敬垂眸。
“瞧着心性纯真,长得却标致,讨人喜好。”永王指尖摩挲,看了眼窗外,想到那一抹委宛丽色,眼底掠过一丝晦暗笑意。
秦骁手脚借被铁僚锁着,低头跪在冰冷空中。
玉嬛跟着冯氏往里走,每个拐角门口几近都有保护,阁楼前则是王府仪仗亲卫。
秦骁瞳人骤缩,有点慌乱地昂首看他。
不过当务之急,倒是另一件事,遂问道:“秦骁如何了?”
长史遂走至跟前,附在耳边低声道:“那老妇人招认过,当年她偷偷被送走,只带了跟梁家订婚的那枚信物。卑职查过,当年武安侯给的是枚安然扣,殿下瞧她的脖颈。”
客馆专供亲贵重臣下榻,修建得也格外气度精美。内里两溜满是执戈带甲的侍卫,横眉肃目,连只蚊子都不准飞畴昔似的。
待冯氏母女分开,长史便凑到永王跟前。
玉嬛点头,将龙舟赛后阖家往碧云寺进香,途中遇袭又被人救下的颠末说了,只是不知梁靖的秘闻,有些细节便说得甚为恍惚——归正要紧的事她都跟父亲说过,谢鸿若感觉需求,肯建都会说明白,她没需求添乱。
“殿下感觉如何?”
“端五那日刺杀,你就在马车上?”他亲身问。
他沉吟半晌,贴在秦骁耳边叮嘱了几句,才起成分开。
永王啜了口茶,目光落在玉嬛身上,随口道:“免礼。”
“就如许?”永王挑眉。
纤秀袅娜的身影,裙裾曳地,盈盈而立。十四岁身量长开,胸脯被襦裙勾画出弧度,已有了点令人遐想的弧线。她的眉眼很美,目光清澈而内敛,带着点未经世事的天真,暗蕴灵秀。脸颊秀致,双唇柔滑,虽年纪尚幼,却已有委宛柔媚的韵致。
提到有人脱手相救,永王便问:“那人长甚么模样,你看清了吗?”
这回永王却不再入迷了,目光微抬,径直落在玉嬛的脸上。
永王闻言瞧畴昔,公然看到一段红线没入衣领,贴在柔白的肌肤上。
他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低头喝茶。
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果然是当年太师府上的遗孤?
狱卒侍从都已屏退,唯有永王和长史站在阴暗的刑具旁,贵重精美的锦衣锈了金丝银线,被汹汹火把照着,有暗沉的光芒。而那衣袍中间,便是花腔百出的刑具,上头是积累了多年的干枯血迹。
过后,便轮到玉嬛。
“当然。我若不关照,旁人便会找上门,现在性命可否保住,都说不准。放心,她们都还在府里,旁人难以近身。”永王顿了一下,蹲身在他跟前,“你的技艺在魏州少有敌手,如何连个文官的命都拿不到?”
秦骁想起那人的箭术技艺,仍觉胆怯,那份狠厉迅捷,哪怕边关利箭穿石、刀头舔血的虎将都一定能及。放眼全部魏州都没这般人才,也不知是甚么来头。
如果长命锁之类的东西,这段细细的红线难承其重量,安然扣却小而精美,不似金银沉重,倒还真有能够。
长史会心,便退开半步,道:“端五那日谢鸿在城外遇刺,夫人和女人也在当场。殿下受命查清此案,为策全面,还须听两位说说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