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嬛笑而不语,径直进了屋,揭开那缠枝红漆的锦盒,从中捧出一碗乳鸽浓汤,“喏,晌午才做的,味道可香呢。喝一碗,对伤势有好处。”
他默不出声地看着,待玉嬛写完了吹干墨迹,才道:“这是?”
“想体例将这封信递到秦春罗手里,管保她会设法溜出来。”
以四品武将的官职去刺杀谢鸿,还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是出于何种目标?
永王殿下亲身查案,挨个提审了当日活捉的刺客和秦骁,铁证如山,秦骁也无从地来,那张铁铸般的嘴在严严实实封了半月后,总算肯伸开,承认当日的罪过。这以后,便是更毒手的题目了——
“又是甚么好东西?”他侧身靠在廊柱,眼底厉色收敛,倒有点等候的神情。
而关于端五那日刺杀的事,也很快就有了动静。
踌躇了一炷香的工夫后,决然换了身丫环的装束,溜出住处。
现在恰是永王查案的关头时候,秦骁又是死鸭子嘴硬的关键地点,玉嬛感觉这题目大有来头,当即点头,“当然有,他女儿跟我同龄,每回出去都能碰到,渊源不浅呢。如何,晏大哥找她有事?”
梁靖已经瞧见她了,目光从柔润脸颊挪向腰身,而后落在手里的食盒上。
说话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当日秦骁暗中潜回魏州城外,她和秦夫人均不知情,是以梁元辅认出秦骁并派人在秦家核心扼守时,秦夫人还闹过一回,厥后得知秦骁下狱,母女俩的确吓得半死。随后永王驾临,接办此案,更令满府惊惧,不知秦骁是卷入了如何的是非。
再一瞧信尾的叮咛,想想那位以照拂之名陪在母切身边的陌生女人,也撤销了跟秦夫人筹议的动机——
梁靖“唔”了声,不晓得自家弟弟如何就成了小混蛋,随口又问:“必然会信?”
“这可不是没头没脑。”玉嬛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
上头写得简练,说克日城中哄传之事,已有端倪,永王明察秋毫铁面无情,正犯在灾害逃,但此中另有隐情,只因秦府封闭周到,难以通报动静。若秦春罗另有救援之心,请她明日往宏恩寺相会,牢记勿令外人晓得,亦须瞒着秦夫人,免得动静太大打草惊蛇。
梁靖听罢,眸色微沉,眼底浮起寒意。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秉公办案的姿势,毕竟是藏不住狐狸尾巴,要把脏水往东宫泼,想必不出几日,秦骁便能架不住酷刑,招认出东宫太子来。
丫环连声应着,梁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刺客们收了银钱受命办事,对背后的弯弯绕绕一无所知,此事只能盯着秦骁一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有过一回,就能有第二回。
他的伤势早就好了,她如许说,清楚就是嘲弄他假装伤势的事。
“这么必定?”梁靖挑眉,怕她小女民气性,提示道:“这不是小事,关乎令尊安危。”
是吗?梁靖接过信纸,再读一遍。
随即,动静便递到了梁靖跟前。
秦家是被扼守而非封查,侍卫们眼睛盯着核心动静,对内眷防备甚疏。秦春罗在这府邸住了十多年,想溜出去,毫不是甚么难事。
玉嬛想着秦春罗平日行事和脾气,唇角垂垂翘起,扬声叫石榴出去。
石榴惯常服侍玉嬛读誊写字,做事非常机警,很快便研好磨,取了张素净的宣纸放开,拿镇纸压着,又蘸笔递到玉嬛手里。
梁靖唇角动了动,面不更色地接过,“多谢操心。”
清丰府都尉?可不就是那带人刺杀她百口的秦骁嘛!
“我晓得。”玉嬛点头,神采当真且笃定,“秦春罗她对梁章有点……归正掺杂了私心,更轻易被蒙蔽。我跟她打交道的次数多,有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