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些年背靠谢家隐蔽,安稳无事,每日里读书弄文,几近没碰过刀剑。现在因不肯把玉嬛送进宫给老天子,惹得老太爷活力,临时失了庇护,为免伤及妻女性命,只能托人寻摸靠得住的妙手,想留在府里护院。
可若当真连梁靖也闻声了,那就不能再掉以轻心。
冯氏留了心,当晚便跟谢鸿慎重说了此事。
玉嬛瞧了花腔,几近能设想到雏形,那必定是藏着诗经楚辞里的诗句的。
遂贴在冯氏身边,软声笑道:“当然喜好,娘亲做的我都喜好。”
如是安排过,夜里倒没再出甚么岔子。
“就是……我闻声屋顶上瓦片响了,如果院里的猫, 不会有那种动静, 应当是屋顶有人。并且没多久, 还闻声刀剑的声音。只是厥后又温馨了, 想着晏大哥技艺出众, 不晓得有没有闻声甚么?”
出了客院,玉嬛便直奔冯氏平常爱乘凉闲坐的后院凉亭。
本来她还思疑昨晚是否听错, 既然梁靖也闻声动静, 想来不是错觉。若那动静只是个行窃的梁上君子便罢,若真带着刀剑,那就很吓人了。她忧愁地趴在桌上,像是东跨院里那只蔫头耷脑的兔子。
玉嬛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手,大喜之下,回眸莞尔,“多谢晏大哥!”
玉嬛眨了眨眼睛,再看下盛着炒栗子的细竹篾编的盘子——
只是一时候寻不到,遂给熟悉的巡城兵马司打号召,请他们晚间务必留意。
梁靖唇角微挑,靠近些许,“再叫人送一盘来,我剥给你?”
玉嬛从善如流,取了吃掉。
当然看到了,并且是他暗藏在暗夜守株待兔, 将那企图突入谢鸿佳耦房间的刺客重伤捉到手里,这会儿应当有人在用酷刑审判, 逼问主使。
还是如许爱撒娇讨人喜好的性子,冯氏搁下花腔,让中间的丫环渐渐挑,却揽着玉嬛,道:“刚才做甚么去了?我到东跨院找你,也见不着人影。”
端五这日热烈,丽金阁的雅间坐位尽数留给魏州城的达官朱紫,一座难求。
端五之日赛龙舟,是商定俗成的大事。
玉嬛莫名心中一跳,下认识垂眸,不美意义再叨扰人家,遂站起家来,“还是算了。晏大哥你伤还没好,多歇着吧,想吃甚么东西,奉告许婆婆也一样。别客气。”说罢,取了几颗樱桃,回身欲走。
梁靖的另一颗栗子剥好,抬眉见她无精打采的,唇角微动,递到她跟前的小瓷碟里。
——能使那把剑的人,家世技艺必然不差。
只是梁靖不肯流暴露身,谢鸿瞧着没事,便当他是个客人,也未强求探听。
陈九站在埋没角落,声音压得极低,“部属已经探明,秦骁昨夜暗中潜回魏州城,却没回府。有两人行迹鬼祟,昨夜跟他在梭子岭会面。只是怕打草惊蛇,没敢靠得太近。”
见了玉嬛,便笑着招手叫她,“小满,过来瞧瞧这香囊,模样喜好吗?”
阁楼上尽是高门女眷,亦有未结婚的少年郎来往照顾。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见碟子空荡荡的,目光微抬,就见梁靖靠在椅背,正冷静看她。
……
谢鸿比来宦途不利,被太子一系盯着打压,朝堂上波谲云诡,太子虽瞧着宽和温厚,但能稳居东宫的人,哪会是心善手软的菩萨?他周遭那些个谋臣属官,更不是省油的灯,瞅准谢鸿没能反击,谁晓得会不会踩得更狠。
“嗯,千真万确!”
谨慎过了数日,转眼便是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