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没头没脑。”玉嬛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
不过玉嬛拿梁章当钓饵,实在出乎梁靖料想,“秦春罗溜出来就别想归去,届时如有人彻查,看到这信,岂不是扳连了……梁章?”
上头写得简练,说克日城中哄传之事,已有端倪,永王明察秋毫铁面无情,正犯在灾害逃,但此中另有隐情,只因秦府封闭周到,难以通报动静。若秦春罗另有救援之心,请她明日往宏恩寺相会,牢记勿令外人晓得,亦须瞒着秦夫人,免得动静太大打草惊蛇。
太子位居东宫,陈九也是历练数年的妙手,天然有手腕寻个空地,趁着深夜没人的时候,跟秦骁说几句话。
“这么必定?”梁靖挑眉,怕她小女民气性,提示道:“这不是小事,关乎令尊安危。”
玉嬛笑而不语,径直进了屋,揭开那缠枝红漆的锦盒,从中捧出一碗乳鸽浓汤,“喏,晌午才做的,味道可香呢。喝一碗,对伤势有好处。”
而关于端五那日刺杀的事,也很快就有了动静。
秦家是被扼守而非封查,侍卫们眼睛盯着核心动静,对内眷防备甚疏。秦春罗在这府邸住了十多年,想溜出去,毫不是甚么难事。
玉嬛出来时,就见他站在廊下,一袭鸦青的锦衣,被雨丝淋得半湿也浑然不觉。
“嗯。有体例让她出来吗?”
“又是甚么好东西?”他侧身靠在廊柱,眼底厉色收敛,倒有点等候的神情。
陈九神采纹丝未动,“她们的性命,都系在将军身上。刺杀朝廷命官不是小事,都城里都等着看李湛审案的成果,想必将军不会昧着知己,将这脏水泼往别处。”
说话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秦骁心中一沉,看了半晌,便踱步到狱门跟前。
万一动静太大被人发觉,梁章这点美意便得灰飞烟灭,她赌不起。
现在恰是永王查案的关头时候,秦骁又是死鸭子嘴硬的关键地点,玉嬛感觉这题目大有来头,当即点头,“当然有,他女儿跟我同龄,每回出去都能碰到,渊源不浅呢。如何,晏大哥找她有事?”
随即,动静便递到了梁靖跟前。
梁靖惦记此事,用完午餐后便单独沉吟。
……
玉嬛想着秦春罗平日行事和脾气,唇角垂垂翘起,扬声叫石榴出去。
永王身份高贵,乃是皇家血脉,这天底下敢直呼其名的能有几个?跟前此人能窥出他跟永王的暗中来往,敢透露这般不敬的态度,必然是跟谢府核心的保护有关。而他背后是何人教唆,几近呼之欲出。
客院里诸事齐备,笔墨纸砚也不例外。
如何会不认得?即便深夜狱中光芒暗沉,秦骁也一眼认出了那东西,伸手抢过来凑在跟前,上头绣工斑纹无不眼熟,乃至那模糊的暗香都熟谙至极。他出身不高,能爬到现在这位子,还是仰赖老婆的帮衬,伉俪俩膝下只要一女,掌上明珠般心疼。
……
设了防盗, 比例一半哈~^^ 梁靖对此倒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叫陈九仍旧盯梢, 别暴露非常——只要永王别发明他的踪迹,旁的事情都不敷挂齿。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对梁章的笔迹如此熟稔,还满口的小混蛋,看来积怨不浅。
落款是个“章”字。
秦骁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发觉有东西丢在身上,当即惊醒坐起家子。
体例嘛……
梁靖“唔”了声,不晓得自家弟弟如何就成了小混蛋,随口又问:“必然会信?”
她脚步顿了下,叫石榴收了伞,提起裙裾避开甬道的积水走畴昔。
蓦地瞧见梁章的信,便如溺水之人瞧见岸边横过来的树干,哪能不死命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