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太子和永王夺嫡,东宫决计打压谢鸿,淮南谢家虽不像武安侯府忠心不二,也是暗中帮着永王的,她身为谢家女儿,该与家属同心,帮手永王查案。
见玉嬛走来,他便点了点头,“谢女人,殿下召见。”见冯氏似要跟着畴昔的模样,道:“殿下召见的只要谢女人,夫人请回吧。等问完了事情,本官自会送女人返来,不必担忧。”说着,便朝玉嬛比个手势,在前面带路。
玉嬛跟冯氏心有灵犀,换个眼神便猜得大抵,心头一桩石头落下。
剧跳不止的心在触到剑柄时稍稍停歇,他屈腿坐着,眉头舒展。
这动静多少让梁老夫人绝望,“已经定下了吗?”
半晌后,才听他问道:“秦春罗的事,你传闻了么?”
设了防盗, 比例一半哈~^^ 到日上三竿的时候, 梁府周遭的几条街便渐渐堵起来, 百姓都晓得是侯府办寿, 羡慕之余, 也忍不住嚼舌根,不知这显赫鼎盛的侯府里究竟是多么气度。
……
他生得面如冠玉,虽出身皇家,说话却暖和,那眉峰微挑,自有风华。
“这年纪的女人,脾气活泼好动才好。”梁老夫人往外睇了一眼,隔着半敞的窗扇,公然见玉嬛跟季文鸳并肩站在湖边,柳丝低垂,裙裾微摇。窗边风拂出去,带着湖面的潮润冷气,她心境甚好,就势道:“传闻季家已在寻摸人家了,夫人这还没动静呢?”
全部后园也环绕这方湖泊而建, 山石花木、亭台楼阁交叉掩映,湖的西边是一带游廊相连的水榭,戏台暖阁俱全, 修得精美娟秀, 供女眷们用。东边则恢弘巍峨些, 一座三层的阁楼耸峙, 里头尽是男客。
玉嬛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冯氏说,只能跟着走。
一辆辆华盖香车颠末, 百姓过节似的看热烈, 更令两侧拥堵很多。
那男人一起沉默,引着玉嬛到了一处抱厦前才立足,“殿下就在内里,谢女人请。”说罢,朝门口值守的侍卫拱了拱手,回身走了。
不测的神情逼真而天然,她眨了眨眼,惊诧道:“她……被绑了?”
且谢鸿也晓得此事,若该跟永王坦白,谢鸿怕早已说了,哪轮获得她?
脑海里昏沉而混乱,很多事排山倒海般压过来,梁靖有些痛苦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但是秦春罗是她设法骗出去的,那晏平救了阖家性命,更加可托。
武安侯府占地广,后院里引了死水围成一方湖, 东西各有两三里。
玉嬛被侍卫领出来,就见永王负手站在窗边,锦衣端贵,玉冠束发。
绕过曲廊水榭,湖上并无直抵对岸的通道,须从岸边绕行。
女人们围成一桌,听曲喝茶,有人提及秦春罗,在场的人大多都知伸谢鸿遇刺、秦骁入狱的事,不自发瞥向玉嬛,眼神非常含混。
接客收礼的侧门几近水泄不通, 冯氏和玉嬛的马车往平常女眷走的偏门去, 那边已然来了很多客人。青石板铺好的巷子里,马车首尾相接, 管事仆妇们忙着号召带路, 见了冯氏,领头那人认得,从速指了稳妥的人迎入府里。
帐内天光暗淡,唯有一灯如豆,惨惨将熄,中间一卷兵法,还是昨晚他翻看的那页。
玉嬛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发地收紧。
回过甚,冯氏眼底明显藏了担忧,朝她比个嘴型——“别怕。”
夜色深沉如墨,虎帐里简朴的木板床被压得咯吱作响,外头万籁俱静,偶尔有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是巡营的兵士。他向来身子健旺,这会儿却被惊出浑身盗汗,脊背额头,冰盗汗腻。
冯氏又说了些拜寿体贴的话,梁老夫人便笑着请她喝茶,道:“到了这年纪,旁的都在其次,最挂怀的却还是儿孙们。今儿夫人过来,可带了玉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