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在扬州惹过很多地痞,现在听到他离任,难保那些人不过来寻仇,靳世林让侍卫都多留个心眼,只要看到环境不对,就把人给抓起来。
说完这些,他就把帘子放下了,直接叮咛车夫赶车。
耳边还能听到那女人的喊话声,大略是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欠过别人情面,必然要把银子还给他之类的,那语气满满的皆是固执。
靳世林忍不住就问她:“你把银子还了我,那你另有川资回家吗?”
小厮倒是脾气好,一点也不活力……她虽是深闺女子,没见过甚么世面,却也晓得,那小厮估摸着是宫里的内侍,那所谓的老爷也是平常惹不得的人。
还觉得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靳世林远远地就认出她了,却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走畴昔,让人把她给放了。
祖父这时候跟人谈完话,从房里出来了,听到动静,走过来看。
归正她得祖父喜好,他也到了要娶妻的春秋了……
她只拿了几两银子,其他的都还给他了……靳世林接过她塞出去的荷包,感觉这女人为人倒也实诚,不过是几两银子,就当是做善事了。
他给华琴使眼色,让她别承诺,却没想到,她还是应下了……
不扭捏造作,坦白朴拙,整小我就是一副新鲜的画卷,每天都能看到她不一样的面孔。
靳世林听了只是笑,她一个女人家,能入甚么仕……不过她确切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奇特的。
他也垂垂风俗了有这么个假小子跟在身边,渐渐放下心中的芥蒂,去与她订交,乃至厥后在回北直隶的路上,他还想过,不如就娶了她算了。
她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从袖子里拿了个荷包出来,直接就扔到了他怀里,“都说了要还你银子的……”
方才下过一场雨,地上的泥都还是湿的,把她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但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来了,拍了鼓掌上带起的泥,又笑盈盈地朝他跑了过来,喘着气问他:“公子可有多余的川资?可否借点予我?您放心,我他日必然双倍偿还……”
“不是不敷,是多了。”一截沾了泥的手从车窗伸了出去,“这些还给你。另有,你奉告我你是谁,家住何方,我好还你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