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的错了。”
说到这儿，白炉又忙添了一句道：“另有姑太太，对公子此次的会试也是极有信心。”（注：娘家称呼出嫁的长辈女子为姑太太。）
见白炉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昀无法地叮咛道：“替我换衣梳洗吧，明日既是下榜，我们便养精蓄锐，等着明日吧。”
谢昀含了一口汤，笑着摇了点头，才偏头道：“你倒是对我有信心的紧。”
不是说好了歇息，如何又跑到天井读起书来了。
“找到了。”
白炉猎奇地探着脖子看了看，有些迷惑道：“公子的荷包何时多了这些？”
本来执汤勺的手微微一顿，谢昀顿了顿，偏首道：“你如何晓得。”
“花种？”
话音一落，面前的少年疾步去了，顾砚龄顺着回身看着谢昀的背影，竟是不由轻笑，直至白炉上前来引，才跟着去了。
可面前，谢昀竟是会亲身培土养花，不畏污泥。
因为前一世的相处，她极其清楚，谢昀就像是不然纤尘的谪仙普通，不管是近身的衣衫还是旁的甚么，皆是要求一丝不染的洁净。如果练一次字，便得细心地洗一次手，待到天热之时，一日更会换两三套衣衫。
谢昀安静地喝完了汤，将汤盏悄悄放在案上，听着盏底悄悄碰触书案的声音，白炉不由心一沉，多了几分惭愧与对本身的抱怨。
谢昀顺着顾砚龄的目光看向身上的泥点，微微一顿，随即无法一笑道：“白炉引表女人去前厅，我去换身衣衫。”
“公子，让白炉来吧，这那里是您能做的事。”
“古语云君子当阔别庖厨，却又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可见，即便是君子治世，也不能两手不沾阳春水，我本身来吧，看看今后，它能长的多高，多好。”
谢昀闻言身形微动，侧首看到身边低垂着头，弓着腰，很有自责之意的白炉，自是晓得这认错的含义，因此笑了笑，随即安抚道：“起来吧。”
当压好了土，谢昀取来花洒洒了水，谢昀只感觉腿都蹲的有些麻了，刚站起家来，他却又看到了手上和袍角的污泥，竟也是可贵一笑。
白炉一听，非常高傲地扬了扬头道：“我们家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便是拿下‘会元’也是悄悄松松，明日自是不知多少登门拜访的人，公子自是要挨个回礼的。”（注：会试第一名就是会元。）
目睹着白炉替本身借着玉佩，谢昀微微沉吟下，倒是蓦地出声道：“白炉，去拿小铲和花洒到门前的天井等着。”
白炉无法，手中拿着小铲和花洒上前，这才看到自家公子手中捏的倒是李时珍的《本草纲目》。
白炉在一旁微微躬腰，嘿嘿一笑道：“不止小的，表女人也是如此想的。”
当荷包到了手中，白炉捏了捏，奇特的摇了摇，偏头看向谢昀道：“公子，你的荷包里仿佛装着东西。”
身后蓦地响起的声音让谢昀身形微微一顿，再回身来，面对少女的笑眸，谢昀也是暖和一笑：“从未做过，本日也算是做一次学徒了。”
白炉闻言微微一愣，便见自家公子已然回身去书架前寻觅甚么，便也不再多问，回身就出去了。
待到入夜后，白炉静悄悄地端了一盅汤走出去，谨慎翼翼地将托盘搁在书案上，看着坐于书案后，手执书卷正会神读书的谢昀，一边舀着盅中温热的汤，一边安慰道：“公子已连着读了几日的书了，明日下榜，公子必还要应对酬宴，彻夜便歇息歇息吧。”
“公子――”
谢昀闻言微微将手中的书悄悄放下，刚一昂首，白炉便已将汤盏推了过来，谢昀浅笑着将书合上，工致的摆于桌案上，这才接过汤，喝了一口道：“你安知明日我便有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