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和檀墨,没有人晓得,那日他当着顾家世子和世子夫人所说的那句“算是熟谙”,既是打趣话,却又不是打趣话。
“还未到时候。”
只可惜,他等了这好久,被等的人现在还未发觉出半点来。
少女闻言点了点颌,随即非常无法道:“绛朱那儿的醒酒汤也差未几了,你与她各自将一盏醒酒汤送到父亲和昀哥哥那边去。”
在敞亮的悬灯下,画轴一点一点被展开,画底是洁白无瑕的宣纸,一副明艳而又满带春意的丹青映入了视线。
偏生自家殿下还不急,再不急,黄花菜都要凉了。
“殿下,不如将这幅画送给顾长女人,也算是物归原主——”
“小的来帮您。”
“小的感觉,殿下作的画卷都画艺高深,但独独这一幅最为逼真,让人看着竟像是活了。”
话音落下,萧译伸手摩挲着那盒子,唇角的笑意竟可贵的带着一丝暖意。
但他只觉恰当那一幕的人与景合在一起时,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和,舒畅。
三四月的桃花秾丽而灼目,一团团粉红的花簇就像是灿烂的烟霞充满了全部画卷,纷繁的落英片片飞舞,在一树低矮的桃花下,一身杏花粉裙的小女人蹲在其间,怀中抱着一只毛色乌黑的小狮子狗,含笑低颌间,小女人一手重摸着那小狮子狗乌黑的毛发,一边又似是在说着甚么,全然未重视到花瓣落满了衣裙。小狮子狗极其听话的伏在小女人怀中,一双深棕的眼睛微微发亮,如宝珠普通活泼。
让他看着,便能不自主的表情惬然。便是满心的不豫,愁绪仿佛都能消逝很多。
醅碧闻谈笑着再福了福身子,便退身下去了。
实在。
檀墨看的一愣,不由出声道:“殿下不赏了?”
檀墨正欲上前帮手,谁知萧译倒是不欲假手于人,悄悄拂开檀墨的手,亲身从中取出一封装裱好的画轴。左手悄悄捏住画轴,右手扯开了上面的丝绳,随即谨慎铺展在书案上。
念及此,萧译不由感觉有几分无法。
“我既已等了这好久,便是再等的久些又何妨。”
便是时至本日。
厥后转眼间,雪团从绮阳怀中窜了出去,小丫头急着让他帮着寻,才有了那画卷上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