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龄虽一心在棋局上,可方才的那一幕也是入了她的眼的。
秦氏一扬手打断了璎珞的话,此次防人她是得胜了,可演戏倒是她特长的,俞氏想凭如许打击他们三房,休想!
顾砚龄缓缓抬起眼眸,安静的看向落葵:“你又从何听得,我要将你遣出去?”
入夜时分,皎然的月光慢悠悠落下来,将琉璃院也覆盖在沉寂的月色中,屋外只要守夜的小丫头静悄悄的立在廊下,屋内灯还亮着,顾砚龄穿戴一件玉色绿萼刺绣的软纱寝衣,靠坐在炕上,左手悄悄托腮,手肘边搁着一本翻开的棋谱,右手边搁着墨玉棋,顾砚龄缓悠悠捻出一枚棋子,凝神深思,那枚棋子悄悄夹在纤细的食指与中指间,却久久未曾落下。
“我何时说你错了?”
璎珞心下一沉,颤着声音道:“太太,那,我们另有甚么体例吗?”
见连常日里一贯沉稳的璎珞都这般,秦氏天然晓得事情已无转圜之地,因此神采一松,身子缓悠悠落回炕上,摆了摆手道。
“女人。”
醅碧与落葵晓得顾砚龄是入了神了,是以也不敢出声打搅,只静肃立在一旁。
璎珞听了一愣:“太太意义是,本日派玉桃去的,是二太太?不是三女人?”
突然清冷的声音让落葵身子一抖,昂首却恰好碰到顾砚龄冷酷的眸子。
畴前的她是府中大女人身边的红人,府中高低皆知,可现在,眼看醅碧这常日里不吭不响地渐渐在女人面前长了脸,现在连绛朱这般不入流的二等丫头也要爬在她头上了。
“落葵。”
“你说甚么!”
这话如一颗石子落在安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的波纹,看下落葵姣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泣不成声的伏在地上,当真是字字至心,顾砚龄安静的神采终究有所动,唇畔微微浮起,眸中倒是冷冽的笑意。
听到自家女人淡淡的话语,落葵不由抬开端,仍旧带着哭腔道:“女人――”
醅碧在一旁瞧了,也不好说甚么,只能微微皱眉,垂回眼眸,绛朱对落葵的行动也不作反应,仍旧恭敬的上前给顾砚龄行了礼。
“女人,奴婢是不是那里惹了女人活力,奴婢错了,求女人莫要嫌弃奴婢,奴婢是从小奉养在女人身边的,奴婢对女人的忠心,对女人的情分是旁的人及不得的,女人千万不要把奴婢遣走,奴婢去了便罢,只是怕旁的人那里如奴婢般晓得女人,服侍的不好,叫奴婢就是去了也不放心啊女人。”
好一个七窍小巧心的落葵啊。
想到此,落葵身子一个颤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顾砚龄面前。
“你很聪明,可随便揣摩主子心机,胡乱猜想的聪明,我是不需求的,你可明白?”
过一会儿,外间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随之软帘被悄悄翻开,一身碧色绫裙的绛朱悄悄走了出去,醅碧与落葵闻声抬开端来,绛朱出于礼矩,眼眉一弯,微微低颌,算是打了个号召,醅碧回之一礼,倒是落葵眼眸一横,极其不快的扫了绛朱一眼,随之神情鄙夷的偏过甚,涓滴不理睬绛朱。
早上去宁德院存候,女人把她留下了,现在醅碧和绛朱都留在屋里,女人独独把她给遣走,落葵心底更加出现止不住的慌乱,若她当真在女人面前失了宠,那可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到时候还不得日日接受旁人的白眼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