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的仆人们不比府兵满是软蛋,多少年走南闯北,突厥兵都能杀的,眼看季白处于下风,齐齐抽刀将王朝宣的人围住。季白上前,忽而一阵阴笑:“王兄,这里高低几十双眼睛,大家都瞧见是你的人把赵宝如带走了,其目标嘛,天然是为了能瞒过王公公,将赵宝如私纳为已有,不过你放心,赵宝如,季某会亲身送入长安,呈给王公公。

季白愣了好久,忽而抽剑指上王朝宣,咬牙切齿道:“王兄,人是你带来的,也是你带走的,关季某何事?”

宝如捂唇笑着,攀在窗子上回顾,暗夜中遥眺望着星火点点。季明德彻夜是宿在当铺还是胡兰茵的院子里,她猜不准,但想必明天一早,他就会看到她留下的信,以及那五百两银子。

再瞧那纤纤一点细腰,唯那一身比玉还要绵密,比脂还要细致的好皮肉,真真是女人见了都爱摸两把,更何况本性里总带着人性的男人们。

宝如带着股子北风扑进门,寻到甜睡在床上的小青苗,抱住脸狠狠亲了一嘴,暗道好家伙,可算是跑出来了。

黄氏拿着丝瓜络子替宝如搓背,洒了几瓣香料在水中,顿时整间屋子里暖香氤氲。她揉着宝如细细两条胳膊儿,一掐不入骨,却叫人越生碾捏之心,她是个骨细肉匀的细骨架人儿。

方衡拍着他的脑袋道:“就你嘴欠!”

这屋子并无隔间,唯有一扇四开的屏风相隔,宝如冻的手脚俱麻,钻进热乎乎的水中,深深舒了口气:“嫂子,这一回,我们一家才算是真正缓过来了!”

*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季白毕竟才病过,腿脚不敷利索,跳起来叫道:“王兄,这话是如何说?”

黄氏抑不住酸楚,暗道方衡逆母背父,抱着来岁春闱名落孙山的风险呆在秦州,到现在连大寺人王定疆都惹了,所妄图的,可不就是宝如这么个妙人儿么。

赵宝松一家三口是赶日落之前出的城,已在陇东商埠重镇洛门歇了脚,洛门虽是个小镇,但倒是商家,兵家经过长安,前去临洮、成纪,甘州等地的必经之地,人称旱船埠,以是比之成纪等地,还要繁华。

宝如苦笑着点头:公然银子是好东西,几个月前黄氏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衡不晓得他一向藏匿于那边,只感觉鬓角一凉,悄无声气的,他的剑已经抵上他了。

季白带的仆人也多,都在走廊上保护着,一看内里打上了,天然也跟王朝宣所带的府兵怼到了一起。

*

因烛在屏风里头,光只照着她,以是宝如灯下黑,看不到在外的方衡是个甚么景象。

不过六尺远的间隔,方衡细白的脸上盗汗珠子往外崩着,红唇骤失赤色,双手高乍,双眸侧扫,盯着一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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