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在院子里烤麦子的时候,大姑红着眼来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弟弟们的孩子干清干净清清爽爽,她的孩子活像个乞丐,看着看着就哀嚎起来。
沈老头此人朴重,从不肯占这些小便宜,交代完孩子们就在自家地里捡,也就随他们去了。
“比肉好吃!”沈华嘴馋的看着沈老四,很想开口再要一个,可二十多年的本质教诲让她做不出开口要吃的这类事。
这顿杂虫宴就表示着麦收结束,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村长领着人挨家挨户收田税,本大哥天赏光,收成不错,各家交税的时候不疲塌,村长也欢畅。
下过雨的天空瓦蓝瓦蓝的,像一面澄亮的宝石湖,上面架着一座五彩的桥,连氛围里都是舒爽的味道。
沈婆子直看三儿子,他只是闷着头用饭,谁也不睬。
“姐!有彩虹。”春河用手指着彩虹喊。
沈老三瞥了眼小陈氏,看的小陈氏莫名其妙,“我?”转头一想,呐呐的说,“莫不是方才我给她说……”说着用着摸着小腹,一脸歉意,“三哥,方才大嫂在忙,二嫂在屋里,我就问了三嫂,我不是用心要惹她不痛快。”
沈婆子一只手扶着腰,紧皱眉头问:“那为了啥事,你倒是说啊!”
“家里麦子收的不及时,叫淋了雨,爹娘让我来……来佘点粮食。”沈成兰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沈婆子竖着耳朵听才闻声了。
晚餐时,何氏瞟见饭桌上专放在沈成兰和几个孩子跟前的一盘子炒鸡蛋,眼角抽了抽,脸拉的老长,可看着劈面几人黑瘦黑瘦,眼窝都陷下去的怠倦模样,撇开了眼没说啥。
几个弟弟也这么说,沈成兰脸上才暴露笑意,有娘家撑着,才没人敢欺负她。
“家里分了家,个个都盯上了两亩地的免税田,厥后没体例,这两亩地就临时不分,挂在爹娘头上,打了的粮食五家平分。咱是老迈,孩子又多,就孩子爹一小我,公爹他干活……娘也是晓得的,婆婆倒是下力量,就是不顶用,以是,就没抢的及……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下雨……”
这是大人孩子都喜好的味道,另有一些胆小的去捉一些蚂蚱、知了烤来吃,边吃边恐吓孩子,看着孩子被吓的哭闹,均哈哈大笑。
陈氏最不耐烦人如许,丢了筷子回屋去了,饭吃的这么糟心还不如不吃,吃出来也不舒畅。
沈华除了猫狗和老鼠不敢吃以外,就没有她怕的东西,以是在沈老四抓着焦熟的知了来吓她的时候,面无神采的接过送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吃起来,倒把沈老四唬了一跳。
“啥?佘粮食?咱家那么多地都收完了,咱村里几百户人家,家家都收完了。李家不过三十亩地,男人也很多,咋就叫雨淋了?”沈婆子横眉竖目标瞪着大女儿,大有对方不给个对劲的解释就去找李家问个明白的架式。
沈成兰瞧她娘端的来气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是为了阿谁事。”
“都是你娇惯出来的脾气,”沈婆子把碗往桌上一扽,“她这是给谁甩脸子呢?”
固然沈家现在不消交税,但村长还是来坐了一坐,和沈老头闲话两句,不过是夸沈家日子会越来越好过,要记得帮衬村里,沈老头天然应着。
何氏听到鸡蛋两个字,眼角又抽了抽,吸了口气冲婆婆喊:“娘,也给我煮个鸡蛋呗。”
抢收抢收,是和老天抢饭吃,这李家人真成心机,李家老两口也成心机,大儿子地里麦子抢不急收,不出面让其他儿子帮手,反倒是淋了雨到亲家来借粮食。
要吃大师一起吃!
这期间大人孩子都能歇几日,春河挂念着烤麦子和烤知了的味道,闹着要出去捡麦穗,春溪不想他闹王氏,便拉着春山和沈华,筹议着:“要不咱明儿早些起去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