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靠上椅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案上。
若要寻一个修士,天然轻易。以秦悦在北川的身份,大可在各个门派公开赏格,集结各宗高低弟子之力,找出一小我不过是迟早的事。但此人恰好是个俗世中人,循环转世不知历了多少回,边幅姓名也变了几番,若想找出来,的确比登天还要难。
“又不是甚么难事,你这般烦恼何为?”
他曾给秦悦两个锦囊,一红一黑。红色的便是那句表示莫云的话,玄色的锦囊里便是他拜托秦悦的事。
她挑了一张玉笺细细读过,便读到了上面那一段话。
翡翠非常天然地点了点头:“我可不想孤零零地留在这儿。”
这位道君感觉尘年“身赋异禀,眼通阴阳”,也不管他岁堪双十的年纪,直接把他掳走当作了弟子。不幸本该拜堂结婚的尘年,被老道君带去了一个远在千里以外的深山当中,日夜修炼不辍。
说来也是个酸楚的故事。
秦悦当初曾应允他,若本身挺过这场存亡大劫,便完成他一个拜托。眼下损毁的经脉已经补好了,合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以是她把尘年留下的玄色锦囊找了出来,翻开一看,内里装着一沓玉笺。
翡翠看她神采不太对,一边咬着果子,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你在想甚么?”
秦悦低着头,顺手接过来吃了。
略略一算,尘年竟已坐化了。
秦悦见它说得头头是道,感觉风趣得很,又拆了很多玉盒,把内里封存的果子递给它吃。
翡翠慢吞吞地爬了过来,怀里抱着一堆山果,都是秦悦这两天刚从储物珠子里翻出来的,虽被封存了很久,但仍颇具风味。
这是尘年写下的一段话。
尘年所求的,不过如此了。
秦悦没理睬它,埋头读书。
“我受一名故交所托,要替他在北川寻一小我。”秦悦答道。这位故交天然就是尘年,他所托之事便是让秦悦寻一个名为温淑慎的女子,然后……收留她。
秦悦收回了视野,对翡翠摊了摊手:“睡着了,他日再放出来陪你玩。”
别的便是耳聪目明,见之不忘,读书一目十行。以是这一沓玉笺不过用了小半个下午便看完了。
她坐了下来,把剩下的玉笺一一拿出来翻看。
尘年在玉笺上写了这么一句:“甚矣,逆天之举。寿元无多,唯百余年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