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见她哭得悲伤，还美意安抚了几句：“人死不能复活，你要节哀才好。”
“游历常常会赶上险境，你可想好了？”秦悦很不放心，毕竟叶荷修为还不敷，但资质不差，人又长得都雅，的确是劫来当炉鼎的上佳之选。
叶荷摇点头：“长辈感觉本身材内的灵气固然足以筑基，但表情还够不上，以是这两年一向担搁着，迟迟没有筑基。”
“长辈决定去俗世历练。一来，修士很少会去俗世，以是长辈没有杀身之虞。二来，俗世当中更是人间百态，长辈必能有很多体悟。”
“存亡都不顾念了，你还顾念些甚么？”
叶荷垂首：“是，长辈也感觉可惜。”
叶荷又拜了拜，正筹办走。
“你这么说，倒有几分事理。”秦悦细细思忖了一番，“若于仙神而言，长买卖味着无穷无尽的寿元，那么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长生便是循环历世而灵魂不灭。虽说生生世世各有分歧，但灵魂始终如一，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秦悦临时不想修炼，并且现在不缺灵石了，不消她炼丹敛财。她抱着元婴在洞府里逛了一圈，看着万里碧空如洗，心旷神怡。
秦悦道：“你向来用心修炼，固然住在我的洞府，我却很少见到你。”
“我……”女子百无聊赖地顺了顺头发，“我只是在想没人逃得开命数，没人离得了存亡罢了。”
叶荷天然不会推拒。
秦悦已把碎玉交给了令仪，特地叮嘱：“你记着了，此为传家之宝，只可传女，不成传男。”
秦悦低头一笑：“若能死守，便是道心。若死守不了，便成了固执的痴心。”
“顾念……”秦悦想了想，“顾念裨益天下，顾念福泽人间。”
“天然是好。多少人巴望具有灵根，一登修真之路，何如身无资质，只能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凡人，只得仓促数十载寿命罢了。”周浩然亦深有所感，“你我身怀灵根，有缘一窥天道，不知比旁人荣幸了多少倍。”
“至于慕容长生，死生有命，繁华在天，你又安知他再入循环之时，没有成全‘长生’二字？”
这一男一女便是周浩然和秦悦。二人方才看望过故去的慕容长生，深感死生窜改无常。
“当年你因为这个阵法未解，道心受阻，日夜难以安寝。恰是过分固执，才会如此。”周浩然回想了一番，“你当时说，登仙才是最大的固执。而我也说，登仙是最大的固执，也是最大的道心，端看我们能不能死守。”
“记得。如何了？”秦悦道。六年之前，她确切有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阵法，恰是那对白玉手钏。
周浩然笑道：“你果然有兼济百姓的情怀，我是自愧不如了。”
秦悦微微闭眸。并未多做逗留，便和周浩然一道踏上回木摇宗的归程。
第九十七章：观存亡论及循环意，谈聚离祸起传讯符
两人说话间，已经飞回到了木摇宗的庙门，各自回了洞府。
“你先前修行极其抓紧，半晌工夫都不放过。现在为了筑基，倒是迟误了很多时候。”
只是她方才还在安慰别人，现在本身却也低沉了。万里高空之上，唯她喃喃自语道：“佛曰八苦，生、老、病、死、爱分袂、怨悠长、求不得、放不下。果然是不错的。循环几世，没人脱得了这些苦痛。”
“不过是对循环二字有些体悟罢了。”秦悦谦逊道，“我曾听人说，人间事，除了存亡，哪一件事不是闲事。现在想来，存亡二字也尽能够置之度外了。”
秦悦摇点头：“固执太深，也一定是功德。于修行而言，固执轻易生出心魔。而对于慕容长生来讲，恰是固执于乐律才毁了他此生的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