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皱了皱眉,没有接话,望着叶清潭道:“这是顾姨娘,和我一同服侍老爷,你今后跟着安旭一同称呼她吧,去筹办泡茶吧。”
“姐姐,我返来晚了!好累呀,安雅明天的舞艺又精进了些,我真是高兴。”来人一阵风似的出去,不等黎氏让坐,一屁股坐在黎氏中间的椅上,毫无顾忌地高低打量着叶清潭,边说脸上边荡开笑意。
屋子里飘浮着淡淡香气,这香气分歧花香,入鼻让人感觉清神舒爽。屋角的荷花藕节矮几上,搁着三脚镂花泥金香炉,缕缕轻烟正弥散开来。叶清潭目光落在矮几上的古琴上,定定地挪不开了。
来人大抵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斑斓繁花,看得人目炫狼籍。
晌中午回到方家,方老太君由四个丫环扶着下车,门里出来一顶蓝帘小轿,抬着老太君往怡景苑去。叶清潭这时才看清了方家的门面。
“你认得这琴?”黎氏的惊奇不在她之下。
一阵环佩叮当由远而近,门帘子翻开,人未进门,香风已是劈面而来。
“是,媳妇服膺婆婆的教诲。”
黎氏顿了一下,暖和地笑道:“你也累了,先归去歇个午觉,傍晚时再来怡翠苑泡茶。到时姨娘和安雅也该返来了,你就在怡翠苑用晚餐,家里好久没有热烈了。”
回到新房,半夏忍不住了,“东风春雨两个丫头当大少奶奶是一阵风呀,太没端方了。还是黄州将军府里出来的丫头,还比不得我这个打杂的丫头懂事……”
叶清潭起家不美意义地笑了,她偶然矫饰,却不得不答复黎氏的问话。
四扇朱漆大门上铜钉闪亮,巍峨的门楼上挂着一块嵌金镶玉的匾额,“鸿门方府”,几个字镂刻得大气澎湃。匾上另有一方凹印。叶清潭细心看清了那方印上的字,不由得心头一凛,冒出一身盗汗。
“老太君都是为安雅好,你想她了,就去看她,老太君也不会拦着的。”
“你说甚么呢?我没瞧见甚么呀。”叶清潭掩嘴打个哈欠,走进阁房,“记得一会早点叫我起来,不能误了去怡翠苑敬茶。”
“mm熄怒,清潭昨儿才嫁到方家,如何晓得mm的爱好,你何必与小孩子活力,气坏了身子和面貌,喝再多的燕窝阿胶也补不返来。”黎氏起家扶叶清潭起来,喊望月和望春去传晚餐。
“安设好了,已经去老太君那边安设下了,但是我的内心还是有点舍不得。姐姐,我想每天瞥见她,该如何办呀?”顾姨娘方才还笑容绽放的脸上又起了悲戚。
“实在抱愧,让您烫着了,我不是成心的。”
黎氏见叶清潭望着桌上的琴,便道:“那张琴叫独幽,是我娘家家传的,我娘给我做了陪嫁,陪了我三十年了。”黎氏眼里出现水光,起家让叶清潭近前去看。
“真是一张好琴!”叶清潭抚着红黑相间梅斑纹和蛇腹纹瓜代的琴身,有些爱不释手。“这琴有一百五十年了吧,能保存得这么好,真是太令人惊奇了!”她的赞叹道。
黎氏呡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取出一封红包递给叶清潭,“你叫了我一天婆婆,这红包早该给你的,收好。今后都是一家人了,有事相互多担待,且不成无事生非,搅得家无宁日。”
“咦,这就是大少爷娶的第七个娘子?”顾姨娘的笑带着一丝讽刺。
“是,听婆婆安排。”叶清潭应着,望着黎氏进了怡翠苑看不到人影了,才和杜若、半夏朝舒园走去。
叶清潭低头没有说话。
黎氏在门口叫她,她盯着那方印仿似没闻声。杜若提示一句,她才恍回神,快步进了府门。
黎氏神情淡然,看着顾姨娘接过抱香递的湿巾捂嘴,许是烫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