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和杜若惊觉去拦时已来不及了,那人一把拉住叶清潭的手,口中连连呼喊:
“实在是抱愧,嬷嬷年事大了,老是认不清人,蓉儿能够是她的甚么亲人,她老是跟我提起来,媒介不搭后语的,我也搞不清到底是甚么人。不过她之前从未喊过谁蓉儿,看模样你应当和她说的蓉儿长得相像。”
年嬷嬷见叶清潭一脸茫然,一把揪下那玉石桃花坠子搁进叶清潭手里:
方鸿书的娘叫蓉儿?那么年嬷嬷口中的老爷就是方鸿书的爹?莫非不是方府的老太爷吗?或者年嬷嬷真的胡涂了,把方府老太爷叫成当年的老爷也算说得通……
午后到茶园走了一趟,叶清潭开端忧心方鸿书能不能定时把茶叶钱给她拿来了。茶园只热烈了摘茶那几天,现在又规复了沉寂。半山的老茶在阳光下蔫哒哒的,月尾前必得全数摘完炒制好,才不至于老在枝上颗粒无收。
“当然,戌时末我返来就给你送去。”
叶清潭走了两步又站住,回身再看,年嬷嬷像一棵枯树钉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她。身上的褐色葛布衣衫,被落日染成酱色,两只深陷的眼睛,失神地汪着泪花。
“蓉儿,我的蓉儿呀!可算找着你了。”
“要不在揽月塘见面给你?”
走近几步,对委曲又无助的年嬷嬷浅笑:
年嬷嬷回身看向方鸿书,暴露一个舒心的笑。
“不打紧,她一向喊我蓉儿,蓉儿是谁?和我长得很像吗?”
年嬷嬷絮干脆叨,叶清潭想理清她的话,却被混乱的称呼搞胡涂了。但她能够肯定一点,有一个叫蓉儿的女子和她长得很像。
方鸿书怔了一下,还未开口,冷不防年嬷嬷拉着他的手交到叶清潭手面前:
“蓉儿呀,你如何把老爷送的桃花坠子都忘了呢!”
叶清潭感喟,半夏和杜若见机地一起不语。回到方府,正往舒园走,俄然从踏鹊轩冲出来一小我,径直往叶清潭身上扑来。
方鸿书体贴肠望着叶清潭的手腕,叶清潭将手缩进袖口,轻笑:
“嬷嬷,不要再说了,你要吓到人了。她不叫蓉儿,你的蓉儿不在这,等我找到船就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今儿那茶叶银子能拿到吗?”
“吓着你了?嬷嬷从不伤人,不消怕。你的手腕红了,疼不疼?”
方鸿书重又系好玉石桃花坠子,对叶清潭歉然一笑,扶着年嬷嬷今后边去。叶清潭俄然想起今儿该是找他要银票的日子,叫他一声,提示道:
可请人摘茶、炒茶都需求钱,包装贩运也要钱,月尾又要去帐房交舒园的用度,另有园子里的丫头仆妇月例也要发下去……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需求钱!
年嬷嬷咧开干瘪的嘴唇笑了,笑得满脸菊花,汪着的泪花迸出笑意,伸手擦了擦,又拉住叶清潭的手。这回叶清潭没有严峻惊骇,她在年嬷嬷的眼里瞥见了心疼。
方鸿书从踏鹊轩里出来,远远瞥见这边的景象,仓猝跑到近前拉住年嬷嬷,说话温声细语,如哄孩子普通耐着性子,拉开年嬷嬷不舍得放开叶清潭的手。
“嬷嬷您松开手,我不是蓉儿,您认错人了。”
叶清潭有些不忍,想起方鸿书给年嬷嬷喂饭洗脚时的景象,感觉面前的白发老妪必然晓得甚么奥妙。
“蓉儿你快看看,这是老爷特地为你制的桃花坠子,你最喜好桃花,老爷特地去云南寻了这块鸡血石打形成桃花坠子给你系团扇……”
方鸿书该不会践约吧?
“嬷嬷,你如何跑这里来了?快跟我归去,这里不是我们呆的处所。”
“蓉儿,我们归去。等书儿找到船,我们就去找老爷,老爷必然等着我们归去。我梦见他来寻你好几次,明显就在面前,就是看不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