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有些恼羞成怒:
方鸿书走进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叶清潭愣住脚步,在窗下侧耳聆听。
在她印象中,为妾的女子都是眉眼低垂不敢大声说话的人,顾姨娘的作派已让她另眼相看了,这夜里歌颂的新人又让她长了见地。
走到近处,才发明花间阁前如此宽广。夜色虽暗,也能看出阁前种着大片菜园。沿着小径步入阁廊,谨慎地贴墙而行。
老妪耳朵倒灵,方鸿书安抚说:
“嬷嬷,如何晚餐又没吃?是不是等我返来一起吃?”
“你叫甚么名字?是哪院的丫头?大半夜的如何到处乱跑?不怕惊扰了大爷的好梦吗?”
看老妪年纪应当不是方鸿书的娘,可她为甚么喊他宝宝呢!
“能够是野猫颠末,不消理它。嬷嬷洗好脚就乖乖睡觉。”
半夏口没遮拦,说完认识到此话不当,掩口难堪地脸都涨红了。
“站住!”
趴在窗沿久了,手有些酸,偶然中碰到窗框上支着的木架,收回一声闷响,吓得从速俯身蹲下。
舒园北院和西院回廊相连,北院欢乐声不时扰进叶清潭耳中,任是她心如静水,也不免在床上展转。干脆起家披衣下床,推开纱窗,欢乐声更清楚了。
抚着怦怦心跳,从角门溜回舒园,夜已深,园子里总算温馨下来。踩着回廊青石地收回哒哒声,有些刺耳。只好踮起足尖,轻手重脚地往西院去,才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叫她:
叶清潭虽看不清那人面貌,那步态背影她却熟谙。她稍一踌躇,往杏林小径走去。身后锦儿喊她,她来不及应,声怕稍一出声,那人就会晓得她的行迹。她总感觉那人无所不能,仿佛她的所思所想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衰老沙哑的声音充满慈爱。叶清潭忍不住趴在窗沿偷看,只见屋内方桌前坐着一名白发老妪,方鸿书正一钓一钓喂她用饭。老妪吃得欢畅,不时手舞足蹈,喊一两声“宝宝”。
“那是哪样的?”
声音不大,威仪却足。叶清潭愣住脚步,转过身。回廊下站着一名盛装女子,十七八岁年纪,唇红齿白,双目闪着寒星。
一曲结束,又响起一唱一和两个娇媚女声。叶清潭晓得那对姐妹一时是收不住镇埋头性了。关好窗,却再也睡不着了。排闼出去,不知不觉来到揽月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