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草棚里除了一垛柴火还放着一些杂物。不过柳家太穷,杂物都不算多。以是一进门,柳雅就看到地上倒扣着一个大木盆,底下还垫着几块石头,应当是怕木盆直接放在地上,受潮糟烂了。

“雅儿啊,没事,真的不消了。你去看看树儿做甚么吧,他还小,不会做饭的。”柳达成紧紧的拉住被子,一张肥胖、蜡黄的脸竟然出现了红晕。

到了厨房,柳雅看到柳树已经把鱼清算洁净了,还切成了两段,里外都抹上了一层盐巴。

柳树帮柳雅把木盆放好,柳雅已经提了一桶水过来。倒在木盆里,好好的洗刷了两遍,把内里的浮灰都洗掉了。然后才叫柳树:“来,帮二姐把这个抬到爹那屋去。”

不过,被子上的陈迹可不止这一处,别的另有几个黄褐色的印子鲜明留在上面,不过都已经干枯了。

柳达成低下了头,默不出声了。但手里的被子还是没有放开的意义。

但是现在看柳达成抱着被子不放手,还脸红,柳雅就明白了启事。

“有啊,有两个呢。都在后院的棚子里。当初娘筹措着买的,常常给我们沐浴的。不过娘过世以后,我们就很罕用了。”柳树说完,又问道:“二姐你要澡盆干啥?”

“雅儿,这……这不可。我承诺你娘要好好照顾你的。这些事都不能你做。让树儿出去。”柳达成还是拽着被子不放。

“来,帮二姐搬出来。”柳雅说着就去抬盆。抬起大木盆来,就看到上面另有个小一点的,两个盆套在一起。

“走,跟我去找出来。”柳雅说着,已经拉着小树儿今后院的棚子走去。

没想到柳达成抱的死紧,这一下柳雅竟然没扯动。

“二姐,你烧这么多水干啥?”柳树晾了被子返来洗手,就看到柳雅把大灶、小灶都用上了。并且大锅里还烧了满满的一锅水,不晓得二姐要干啥。

烧水的时候,柳雅就把明天在山上采来的佐料清算清算一下,茴香、八角、豆蔻都晾上,又把山药洗净,削皮。然后从大灶上面分出一些炭火,放在小灶底下,再添了柴火,把装着山药的焖锅放在另一个小灶上蒸。

柳雅点点头道:“先给爹洗洗,他整天在那屋闷着,氛围也不好,身子也不好。然后大打扫,我们都干清干净的洗个澡。”

“脏才要抖落洁净啊。明天气候好了先晒晒,看这被子都糟了,估计也没法拆洗了,转头咱家都换新的。”说着话,柳雅微微用力,想要把被子从柳达成的手里抢过来。

柳树毕竟还小,接过被子直接就抖落开了。顿时,一股子尿臊味扑鼻而来,那被子中心有一块湿了的陈迹。

“给爹沐浴?”柳树一脸的惊奇。

柳雅故作看不见,只是推了柳树一把道:“快去晾上吧。”然后又哈腰从地上捡起阿谁篮子,递给柳达成道:“你再修着,我先去把饭做上。一会儿柳絮儿返来,能吃上热乎现成的。”

看得出来,这个柳家在柳树他们的娘亲还在的时候,日子就算是贫寒,起码还是过得很有质量的。阿谁故去的女仆人也必然是个爱洁净又懂糊口的女人。

姐弟两个抬起木盆,柳雅又道:“一会儿就得辛苦你了,树儿,你帮爹洗洗洁净。比及扶爹起来的时候,你给爹围上点,我再帮你。”

柳雅没再说甚么,只是回身出去了。

实在,柳雅从一进屋就闻到了这屋里的气味很不好。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义,毕竟一个瘫痪多年的人,统统都要在屋里处理,这也并非他所愿,没有甚么好嫌弃的。

柳达成踌躇了一下,看看柳雅又看看柳树,这才松了手。

“你把爹的被子拿出去晾晾,我把这屋清算一下。”柳雅指着柳达成一向抱着的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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