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嘎被朗格委以重担,担负东西两路兵马策应使之职,实则开了吐蕃邦内佛门中人参与战事之先例,是以,遇事都格外加着几分谨慎,听图吉毫不知避讳地便将本身的用兵战略和盘说出,连连向他摆手制止道:“将军慎言,谨慎隔墙有耳。我们明天初入纳悉摩这座帅府之时,贫僧曾见到帅府大门外高悬着一颗人头,经向人探听后才晓得,就在几天前,曾有人试图混入帅府行刺纳悉摩,我们今晚也须得谨慎防备才是。”
明显是举兵入侵别国,恰好还要打着应李承宏之请,帮其复国的名义,来兴儿在窗外听着贡嘎上师大言不惭的话,真悔怨当初没有看破这个老衲人的实在脸孔,不该等闲放了他。
贡嘎上师面露狰狞,嘿然笑道:“他这回后院起火,目睹得林邑洞蛮一部已没法为他麾下的天蝎军弥补充足兵源,前不久陇右监牧放的八千匹战马又被来兴儿那小子尽数赶到了北边回鹘境内,令别人、马两空,他纵使故意,只怕也难以担负重担哪。图吉将军,大论曾多次在贫僧面前夸奖将军智勇无双,实是我吐蕃当世的第一员虎将,多年以来,却被纳悉摩和贡布联手架空在外,得不到重用。此番大论着意与西邻之劲敌大食国罢兵修好,为的便是能将图吉将军所部调离西部边疆,使将军得以发挥抱负,取纳悉摩而代之。今晚贫僧已向纳悉摩交了底,目睹他虽心胸不满,但受困于部下残留之兵力不敷,也只得从命大论的安排,面前这一番多路进兵,成与不成,就全看将军你的了。”
来兴儿趴在房顶上听得清清楚楚,他原也感觉奇特,这步让看着肥大枯干,一副弱不由风的模样,吐蕃大论朗格为何要带着他赶赴林邑停歇洞蛮兵变,现在听图吉这一说,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既然叫本身在此碰到了这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兴儿决定窜改此行刺杀的目标,趁贡嘎和图吉不备,将二人一举格杀,完整打乱吐蕃军进军的打算。
此时,一轮明月已升至当空,纳悉摩帅府后院洒满了银色月光。来兴儿打量四周,见廊下窗外倒霉于藏身窃听屋内的动静,遂将身一纵,窜上了房顶,轻手重脚地揭下两块屋瓦,由上至下察看贡嘎上师房内的动静。
“上师且放宽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瞒上师说,这些年图吉率军在西境备边,对景云丛其人的战法用兵很有研讨,而他却极有能够连图某的名号都没传闻过,这是其一;其二,你我现在所处之泾州合法出兵东进,与汾宁对峙之冲要重镇,纳悉摩身为东路军主将,好歹也要立下份军功,方可向大论交差吧,景云丛无妨就先交给他对付好了。图某率部取灵台,自北面向汾宁进军,待纳悉摩与景云丛交过手,胜负已分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到时,景云丛即便是胜了纳悉摩,他部下的将士恐怕也成了强驽之末,嘿嘿……”
贡嘎上师对劲地点了点头,伸手示企图吉重新归座,呵呵笑着提示他道:“将军能有此心,大论和贫僧甚感欣喜。不过,贫僧还要提示将军一句,中土天子固然无能,可目下镇守汾宁之大将景云丛却非常了得,号称中土当世之军神,将军切不成轻敌才是。加上,此次名义上虽是五路进军,可据贫僧获得的最新动静,突厥一起兵马克日来遭到回鹘军队的猛攻,目睹自顾不暇,难以出兵助我,吐谷浑本就为我所灭,虽依令招募足了五万兵马助我出兵,也指靠不上他们能替我们卖力,而北面的大燕残部,南疆的南诏与西疆相隔甚远,与将军只能遥相照应,没法构成犄角之势,以是,将军这一起的胜负实刚关乎全局,将军不成失慎重对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