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躬身答声是,转过身,面朝向来兴儿等四人,朗声说道:“诸位都是父皇一一点名,传请至延英殿构和军务的朝廷重臣。想必大师都已听悉,吐蕃勾搭吐谷浑、突厥、南诏,以及危不全伪燕残部,兵分五路,拟对我朝建议灭国大战。昨日获得蜀地军报,南诏已率先出兵,以五万雄师入侵我剑南西道,几近与此同时,驻守汾宁的副元帅景云丛也向皇上发来急报,称吐蕃十万救兵已超出两国边疆,进驻我西疆陇右境内,大战可说是一触即发,情势非常危急。”
天子却意犹未尽,径直指着来兴儿,厉声诘责道:“朕记得前日,你还当着朕的面儿,不吝以身家性命替那叛臣林树包管,说甚么他是朕在东宫时的旧人,对朕心胸忠心。你可晓得,昨日,就是同为朕在东宫时的旧人的傅奕,带头给朕发来军报,来堵朕的嘴,公开冲突朕的调兵诏命,莫说朕要从他部下调十万雄师西征,即连一千、一百名军士,他都不肯调来保护朕躬。想当初,朕力排众义,重用傅奕为帅,万没想到,本日他就是如许酬谢君恩的!你,你们都说说,朕是不是不配坐这个江山,不配做你们的君皇?”
目睹得来兴儿和于承恩连袂赶到,天子略微转动了下身子,向二人表示不必见礼,而后单向睦王李启说道:“人都到齐了,睦王,你身为兵马元帅,还是先由你说与他们几个听听吧。”
天子尚在沉吟不决,裴百药已连连摆手道:“殿下切不成以身犯险。元帅者,天下兵马之领袖也,眼下朝廷各路兵马合法民气浮动之际,殿下宜坐镇帅府,担当补救、催促之责,为陛下分忧,岂可等闲离京见阵,亲冒弩矢?”
“朕自问登极以来,从未曾慢待过这些在外率军交战平叛的掌军将领,要晌给晌,要粮运粮,却万没想到喂饱了这些主子,国难当头之际,却没有一个情愿奉诏调兵?莫非朕多有失德之处,不敷以从命,不配他们向朕昂首称臣?”
“二十万雄师?你们都睁大眼睛,替朕瞧瞧,这都是些甚么?”天子终究按捺不住胸中的气愤,顺手将面前几案上的几份奏章朝着阶下的几位重臣抛了下来。
于承恩见状,忙开口劝天子道:“陛下但放宽解,神鹤八都五万将士愿誓死尽忠陛下,力保江山无虞。”
来兴儿昔日因被天子错以为是撤除李进忠的功臣,而重获起用,在傅奕军中担负果毅校尉时,虽曾发觉到傅奕麾下穷兵悍将颇多,军纪驰废,却还未推测傅奕会公开抗旨,不遵朝廷诏命,此时乍一遭到天子劈面诘问,竟面红耳赤,愣在本地,答不上话来。
于承恩暗恼李启无端地与本身争功,坏本身的大事,不阴不阳地冒充拥戴裴百药,向天子说道:“中书令言之有理。睦王殿下身份高贵,且为天下兵马元帅,宜陪侍陛下身边,以负拱卫之责,断不成轻赴前敌。依臣之见,小小蛮邦,尚不需我天朝元帅出阵,单只抚远侯一人一军,便足可令尔等铩羽而归了。”
天子这番话语气极重,在场诸人立时便纷繁跪了下来,齐声劝道:“请皇上保重龙体,暂息雷霆之怒。”
听到于承恩一再地当着天子的面夸耀来兴儿,立于裴百药身后的韦敞微皱双眉,正想开口说话,却见来兴儿已挺身而起,向天子抱拳见礼道:“臣不敢承担于大人如此谬赞,值此朝廷危难之际,甘心带领麾下四千将士,担负前锋,与蕃寇一较存亡。如陛下允准,臣这就辞职离京,再赴西疆,整武备战。”(未完待续。)
睦王李启却有着本身的一番筹算,听得于承恩欲趁诸藩镇对朝廷调兵诏令推委扯皮之机,在天子面前突显神鹤一军不成或缺的感化,忙抱拳向天子慷慨请命道:“父皇明鉴,儿臣既身为天下兵马元帅,自应替君父分忧,请父皇马上下旨,儿臣愿亲率一支兵马赶赴西疆,与蕃寇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