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听他说得轻巧,浑不把目上面对的各种窘境当作回事,遂成心板着脸怒斥他道:“如果这世上的事情都如你说得这么简朴,我又何必要你费经心力地驯化鹞鹰来通报讯息。别的你都不消操心,尽管在两个月内驯化出十几二十只可到八百里外传达讯息的鹞鹰来,待今后回京具章叙功后,自是少不了你的一份功绩。无事下去安息吧,再不准如此胡言乱语,心胸轻敌之意。”
来兴儿瞥见江中石跑得满头大汗,顺手递给他一块方巾擦汗,而后向钱大顺讲解道:“自古军中便有效飞鸽传讯之法,前番随使团出使逻些之时,钱大哥你重视到了没有,吐蕃人就擅用飞鸽传讯,和他们的飞鸟使相搭配利用。是以,想当初,长安城中长宁长公主刚一为先皇殉葬,仅仅几天后,与长安相距八千里之遥的逻些就获得了动静,纳悉摩才气在使团毫无发觉、防备的环境下派人囚禁了使团一世人等。
“但是,兄弟,我不太明白。既然鸽子不管从驯养难易上,还是耐久力来讲,都是用来通报动静的不二之选,你为何要舍弃鸽子不消,恰好挑选用驯化鹞鹰这类猛禽来通报动静呢?”钱大顺不解地问道。
钱大顺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犹不甘心肠辩论道:“兄弟你莫嫌眼下我们的人少。今儿在凉州集会时,我已暗中向那四五位愿为朝廷效命的分司牧正交代下话来,他们也表示,用不了一两个月的时候,他们就会联络到更多的人来插手到我们的步队中来,据我预算,到时在兄弟你的麾下,起码也能堆积上千人,兄弟再不须为人少忧愁了。”
来兴儿听了,大为感奋,一把抓住钱大顺的手,感激地说道:“大哥,兄弟此番奉旨来凉州,将来差使办得好,大哥你是首功一件啊。真如果能在三两月内招募得一支上千人的步队,我来兴儿必将叫吐蕃人在西疆各州不得过一天安宁的日子,如此一来,长安庶几能够无忧矣。”
继而,才向钱大顺解释道:“吐蕃人是用飞鸽传书的里手,如果我们在这毫无讳饰的大草原上用驯养飞鸽来通报动静的话,不但极易被扼守凉州城的吐蕃军所察知,并且很能够被他们加以操纵,反过来一样借助飞鸽,来成心向愿为朝廷效力的各个分司通报子虚讯息,从而给兄弟们带来没顶之灾。半年前我在延英殿当差之时,曾听柳毅先生和韦敞大人议论古时用兵之法,模糊记得柳毅先生曾提到过本朝立朝之初,突厥人说曾用驯养飞鹞的体例在相距千里的两支军队间传送军报。我来到大哥营寨前,就曾留意到这一望无边的大草原上,鹞鹰是最为常见的一种飞鸟,如果能够驯化鹞鹰来通报讯息,埋没性极好,以是,前几天我便暗中叮嘱小石头捉两只鹞鹰驯化来尝尝看。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的风景,他们真的就能用飞鹞在二百里的范围内通报讯息了,这真称得上是一件大丧事啊!”
江中石在旁听得欢畅,也插言道:“再给我一两个月的时候,管保能驯养出鹞鹰,回长安向皇上通报我们在凉州的讯息。到了当时,我们再照搬先前在长安时那回,给吐蕃人来个里应外合,将他们尽数赶回故乡去,可好?”
来兴儿见他答得正式,不由笑着打趣他道:“钱校尉,你为我带来了多少兵马啊?戋戋二三百人,如何用以对阵凉州城内四千吐蕃精锐之天蝎军哪?大哥,你曲解了我的企图,以我们目前争夺到的这些小我马,充其量只能在暗中给吐蕃人拆台、使绊子,要想真刀真枪地和他们在疆场上见个高低输嬴,还要争夺到更多的本地汉人百姓插手到我们的步队中来。你只需尽快弄清吐蕃活佛在凉州布道传法的时候、地点便可,至于到时如何行动、安插,随后我们再一同筹议着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