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听他只一口一个大人地称呼本身,颇不入耳,遂笑了笑,说道:“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不瞒大哥你说,我此次奉旨前来,主如果为了在吐蕃人占有的凉州拉起一支步队来,粉碎吐蕃人的补给基地,时不时地针对吐蕃军展开袭扰,使他们难以全无顾忌地调兵调将,挥师东进,从而减轻长安面对的压力。大哥你我兄弟有缘同在一处为朝廷效力,就无妨还像以往那样相互以兄弟相称,如一味地如许客气、外气,岂不显得生分了?”
据兄弟们说,此次吐蕃出兵侵犯我西疆诸地,本是聘请了北面的突厥、西南面的吐谷浑一同出兵。成果突厥人因背受回鹘进犯,得空分兵南下,吐谷浑虽早就被吐蕃灭了国,现在只是吐蕃的附庸,却在听闻吐蕃赤德赞普一病不起的动静后,仿佛也起了异心,大要答允出兵,实则用心张望。是以,旬月以来侵入我边境以内的只要吐蕃一起兵马,人数约在十万高低。
他话虽如此说,可钱大顺却仍不敢在他面前表示得过于随便,忙抱拳应道:“大顺一介散兵游勇,如何敢和大人兄弟相称。只盼着此次跟从大人建功立业,求得朝廷开恩,赦免大顺以往的罪恶,已是万幸了。”
“唉。”来兴儿颇不觉得然地冲他摆摆手,劝道,“前番你是受人勒迫,不得已才稠浊于使团当中前去逻些面见张谅,当使团于星宿川隘口外遇袭之时,若非你挺身而出,包含林大人在内,我等只怕难以脱身,当真论起来,你不但无过,尚且有功呢。再者,你纵是曾做过几天张谅的亲兵,我又何尝不被当作镇静后的眼线而派往东宫?只要大哥决意与张氏一刀两断,一心为朝廷效力,将来全然不必为前程担忧的。抛开这些都不说,我与你在寨中一见面,就将此行的目标向大哥你合盘说出,还不是念在你我疯友的情分上,基于对大哥你的信赖才不加涓滴坦白的吗?你如果只挂念着以往那些个破事,不肯与我倾慕订交,就莫怪小弟真动气了啊。”
钱大顺苦着脸摇了点头,答道:“我也只是在出亡的半道上听旁人提及,才晓得有支神鹤军在摧沙堡几近被吐蕃军全歼,至于这支神鹤军是否保存有残部,以及这支残部在那里藏身,就一无所知了。不过,大人如成心探听他们的下落,我叫部下的兄弟多加留意就是了。西疆虽地广人稀,但还没有牧马人探听不到的动静。”
不过,大人也切不成以凉州城内只要四千吐蕃守军而掉以轻心。四千守军虽少,但他们的领军将领却非常了得。
钱大顺既盘算了主张,甘心二次出山,跟从来兴儿为朝廷效力,便据实答道:“我部下的这几十号兄弟来自伊、西、瓜、沙、河、鄯等地的都有,皆是被吐蕃人摈除得无处安身,才与我会聚在此,名为牧马为生,实则落草为寇的。从他们嘴里,我断断续续地听知了一些动静,也不知是真是假,既承大人问起,无妨说上一说,实与不实的,还请大人明察。
即便是在各州当中驻军最多,但相较于凉州境内广袤无垠的牧场而言,这四千吐蕃军还是杯水车薪,只能暂保州城无虞,至于州城以外的泛博地界儿,就全然不是他们能够看管得过来的啦,要不,我们兄弟也不会以盗匪之身还能获得傀儡天子李承宏的敕封,成为甚么陇右监第三分司的牧正啦。
为防朝廷出动官军光复西疆,在西疆驻守的吐蕃军起码有两三万集结于泾州城表里,其他被攻占各州只要一两千至四五千不等的吐蕃人扼守。凉州是西疆大州,位于冲要之地,又是原朝廷陇右监辖下牧场的首要地点地,是以据我所知,凉州境内扼守的吐蕃军当在四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