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恩蒲伏在地,听到婉容这话,不由微皱双眉,心中暗忖道:这丽贵妃恁也托大了吧。谁不知现现在宝昭仪乃是天子跟前头号得宠的妃子,她纵在你面前以婢女自居,你又如何受之若素,且当着外臣的面用心揭出她的寒微出身?这不是平白无端地在替本身种祸吗?
“娘娘身份高贵,宝昭仪不管如何礼敬娘娘您都是她的本分,可在老臣眼中,宝昭仪却也是老臣的主子娘娘,这世上哪儿有主子娘娘见了老奴婢见礼的事理呢?”
于承恩面对着求官心切的独孤浑,话里话外成心流暴露的意义是,景昭虽只是个京兆少尹,但眼下身为京兆尹的吴弼身兼数职,且老迈年高,不久以后,这京兆尹必非景昭莫属,同为国舅,倘若天子连个五品的禁军郎将都不肯任用他独孤浑的话,那么他这个国舅做得也太没有滋味儿了吧。
于承恩此时才明白过来,樱儿明天到瑶华宫来,不但单是为了向婉容存候的,而是要替婉容谋入中宫,怪不得奥秘兮兮地派了一对宦者、宫人守在院门以外。
于承恩在宦海沉浮多年,平时靠得就是人前无事七分笑,人后临难非常狠的两面三刀的工夫,目睹身为二品昭仪的樱儿竟冲本身施起礼来,唬得立马当场扑身跪倒,向着居中而坐的婉容和樱儿连连叩首赔罪道:“咱家一介残疾微末之人,哪儿敢受娘娘如此大礼,方才有冲撞失礼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内心固然颇不以婉容此说为是,可于承恩脸上却仍带着惴惴不安的神采,陪笑讲解道。
“于大人且请平身说话。”樱儿见于承恩未得婉容准予,仍跪在原地回话,遂代婉容冲他叮咛道。
“回娘娘的话。”于承恩不及细想,当即冲婉容拱手道,“立后、立储,向为国之大事,请恕臣不敢妄议。”(未完待续。)
独孤浑自已奉上门来,于承恩却并没有干脆利落地满足他的要求,只模棱两可地推说,禁军将佐都须天子亲身任命,他无权干预此事,同时也不失时机地向独孤浑作出表示:本身会大力互助他谋得神鹤军郎将之位,但成与不成,终究还要看他这个国舅爷在天子心目中的分量比不比得过景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