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轻巧地避开李进忠冲本身伸出的双手,一挺身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答道:“多谢师叔体贴,小的身材好着呢。只是未经谢大人允准,小的不能私行出宫,师叔差人传唤小的来此,不知有甚么差使要小的去做?”
李进忠却不慌不忙地返身坐下,捧起茶碗呷了一口,这才缓缓地说道:“老夫日前获得切当的动静,说你母亲放逐辽东后不久,就嫁与了一个叫王环的军校为妾,这些年一向随那王环在戍边的虎帐中糊口。
说到这儿,李进忠成心停了下来,偷眼察看着来兴儿的反应。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在当今圣上即位后不久,老夫派出的人在辽东找到了王环,想带你母亲回京与你相见,不料王环却说他已把你母亲卖了。”
李进忠成心板起面孔,以长辈的口气怒斥道:“莫非除了差使以外,老夫叫你来就没有别的事了吗?关于你母亲的下落,现在有了新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啊?”
李进忠目睹火候已然差未几了。遂俯身搀起来兴儿,含笑劝道:“你这孩子,身边放着现成的大好机遇不加以操纵,反来恳求老夫,岂未几此一举?”
“你是……?”年近五旬的尚敬被来兴儿劈面这一撞,差点被撞得翻倒在地,惊吓之余,他一只手摩挲着前胸,不住地喘着粗气,高低打量着面前这个漂亮、莽撞的小宦者,尽力在影象的深处寻觅着他的姓名。
那胡商见你母亲很有几分姿色,年纪又不算太老,便转手将她高价卖给了别人投机。短短的一个多月。你母亲竟被人当作货色般倒了三四次手。这其间她所受的苦连老夫至今想起来都感到心伤啊。”
李进忠破天荒地竟起家亲手要扶来兴儿起来,嘴里呵呵笑道:“此后要叫师叔,小子跟老夫之间无需那么客气。如何样,这两天身子可规复过来了吗?”
来兴儿自幼虽读过些书,却从未传闻过逻些城这个处所,现在听李进忠提及它距长安有八千里之遥。便越担忧起母亲的安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