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韦大人,这究竟是如何回事啊?”
“傅奕为皇上在东宫时的近卫,他的虔诚自无话说,”李进忠本也猜想景云丛会亲身挂帅出征,待听到他竟一力支撑任傅奕为将,不由得起了争功之心,截口说道,“但行军布阵并非儿戏,皇上如果拜景公如许久经战阵,声望素著的名将为帅,老臣自无话说,如欲任命一个从未率领过全军的毛头小子为将,老臣鄙人,愿一同前去,监领其军。”
那校尉手指李进忠,急得舌头直打斗:“他,他……”
景云丛明知天子是因河中失守迁怒于林树,他自到此还一言未,现在见天子竟要重处林树,忙起家拦道:“陛下息怒,林大人本一墨客,所答虽非所问,还请陛下念他一片热诚之心,慎加惩戒才是。”
韦敞霍地站起,冲那校尉大喝道:“甚么人,敢擅闯延英?还不给我拿下。”
“哦,本来如此。公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哪。”韦敞第三次出了感慨。
李进忠没有当即坐下,他站在林树身边,朝天子拱手说道:“老臣本日携领一众新选宫人于麟德殿谒见两位贵妃娘娘已毕,听麟德殿当值的小厮们暗里群情,说河中于昨日沦陷于叛军之手。老臣身为兵部尚书,职责地点,急着来见皇上参议对策,有失鲁莽之处,请陛下包涵。”
“景公觉得如何?”天子听完林树的话,没有表态,转而问景云丛道。
景云丛此时也像是认识到了甚么,正思忖着该如何答复天子的问话,就听殿别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一名禁军校尉紧随在李进忠身后跑进了殿。
“他要辞堂食,朕干脆让他把相位也让出来,不可吗?”天子动了真气,竟连景云丛的话也生生驳了返来。
天子听了林树这话,脸上的色彩却出人料想地和缓了下来,他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景云丛,问林树道:“景公说你是墨客,朕看一定纯然。你且说说看,朝中谁可为将,率军前去光复河中?”
柳毅微微一笑,冲居中而坐的天子拱手道:“臣所说乃君臣之道,而林大人对以治国理政之策,非不知也,实不肯也。孔孟之学,殊途同归,望陛下察之。”
“搅局的来啦,这回皇上要作难了。”坐在殿侧的韦敞不甘寞地又嘟囔道。
“臣抖胆请陛下明诏旨,令观军容使于承恩率所部神鹤军先行移往华州驻扎,任河北道招讨副使傅奕为各路兵马行军总管,授其专悃之权,命其率军光复河中。”林树话说得很笃定,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普通。
“皇上真的在此,我还觉得麟德殿的那群猴崽子们骗我呢。”李进忠边向天子跟前走,边大声嚷道,“景公和柳兄也在,看来河中失守的动静是真的喽。”
“韦敞不得无礼,原是朕觉得晋国公另有差使在身,没有传请,现在晋国公既来了,那就一旁赐座,共同商讨吧。”天子表示校尉退下,含笑对李进忠说道。
“景公为众望所归,自不待臣言。然据臣看来,戋戋河中一役,尚不需劳景公亲身出马。”林树还是不缓不急地说道。
景云丛看不惯他在天子面前如此随便、猖獗,不等天子再问,便抱拳说道:“臣原想披甲执锐,为皇上分忧。然林大人所荐傅奕将军实为各路领军将领中之佼佼者,臣对傅奕将军为将一事并无贰言,并愿亲率一军到同州驻扎,充作后盾。”
景云丛不待林树答话,慨然抱拳答道:“老臣愿往。”
柳毅前几年阔别朝堂,对傅奕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实在想不起他是谁,但听景云丛如此说,心想其必是位将才,便没有提出贰言,只坐在一旁目视林树单独想着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