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纳玉被抓收押在同一座营帐中的那一夜,在经历了帐外有人偷听二人的说话,被觉后形同儿戏的那场小小的风波以后,来兴儿凭着直觉以为吴弼对他仿佛并无多少歹意。这些天来,令他独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纳玉。
吴弼并没有因为初查受挫而等闲放弃,他号令部下人将近五六年来少府监中阉工的名册找来,一一落实现在的下落,再挨个上门查访,务必将此事的本相查出个水落石出,揪出当年那名胆小包天的阉工,将其明正典刑,以敬效尤,更首要的是,替天子出了憋在胸中的这口恶气。
而来兴儿单独关在监房中冥思苦想都未曾想到的是,吴弼这些日子也在为如何措置他而感到举棋不定。
有着丰富经历的吴弼仅凭亲兵们藏在关押来兴儿和纳玉的营帐外窃听到的那半句“那天你在兴庆门外......”,就精确地判定出,纳玉就是先皇百日大祭的当日在南内兴庆门外行刺李进忠的刺客。
吴弼拿她没有体例,只好一面命人将她带下伶仃关押,一面差人到宫中刺探纳玉的秘闻、出身,以便从她身上寻觅到捕获芙蓉的有效线索。
自从纳玉次日一早被吴弼提审后,来兴儿就落空了她的消息。锦屏固然经吴弼特别关照,到来兴儿被关押的营帐当中来看过他一回。可第二天傍晚,来兴儿就被伶仃转移到羽林卫设在大明宫外的驻地去了。自此以后的十几天时候里,来兴儿除了每天两顿给他送饭的一名老军外,就没再见到过第二小我。
多日来的艰苦排查终究有了回报。当吴弼部下的羽林校尉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军士找到一个名唤潘大的老阉工家里时,这个早已改行做了一名兽医郎中的老阉工经不得校尉三问两问,就透露了真相:当年那些被斩于独柳树下的附逆官员们的后辈,凡是被罚入宫为宦者的,都是经他亲手操刀净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