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恩现在才明白景云丛急仓促派人把他召来的实在企图,暗骂了一声,脸上却还是堆着笑,说道:“副元帅家中遭此灾害,我等无不感同身受。本官愿受副元帅任何调派,自无话说,只是傅将军在此,太子的意义怎好擅改,还望副元帅三思。”
来兴儿嘴一撇:“哟,还真是条豪杰呢!这贼营里的饭吃着挺香啊!”
于承恩来时已推测天子会雷霆一怒,但万没想到轰隆闪电地来得如此迅,措置地又如此果断峻厉,他又惊又喜又惧,呆呆地跪在那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兴儿一走进客房,便嚷嚷着两名军士给骆三儿松绑。校尉已命人在房中预备下饭食,那骆三儿一点儿不客气,坐下便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来兴儿笑着踹了他一脚:“你这厮,倒是不做饿死鬼。”又对校尉和军士道:“你们归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他。”
来兴儿不假思考地答道:“果然如他所说,那就放了呗。”
傅奕拍了拍来兴儿肩头,朗声笑道:“放心,必然把话带到。这男人我瞧着也并非凶暴之辈,你不要难堪他。”
那男人手脚被缚,躺在台阶下,听来兴如此说,不由火从心头生,破口痛骂道:“小杂种,有本领你就杀了老子,爷断不做这贼兵。”
傅奕勒住马,扭头看了一眼来兴儿,见来兴儿小脸红扑扑的,涓滴不显怠倦,不由赞道:“你这小公公公然了得,怪不得娘娘会派你来。”
校尉指着军士对来兴儿说:“好歹他俩留下一个,防着这厮撒起野来,伤着公公。”
景云丛目光一闪,问那校尉道:“于公公还没到吗?”
来兴儿故作奥秘地摇点头:“不成说,不成说也。”
岂料他甫一矮身,骆三儿伸手便给他来了一记黑虎掏裆。一摸之下,骆三儿不由大声嚷道:“你,你不是……”
太子回东宫的第三天凌晨,天子在李进忠的陪侍下,访问了从河中返京的于承恩。
校尉不放心,叮咛军士给骆三儿戴上脚镣,安排两名军士在隔壁房间住下,这才归去处景云丛复命。
于承恩心中一凛,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现在叛军未靖,皇上正要倚重副元帅一鼓作气,荡平余孽,岂能临阵换将?副元帅如信得过本官,且遵太子将令返京,军中之事本官摒挡三四日该当无妨。”
来兴儿哪晓得这些个端方,他本来见这个慈眉善目标老宦者受了景云丛的气,很有些打抱不平,听他如此喝斥本身,心想:我回他的话,关你何事,要你来怒斥我?便用心低了头,不一声。
“就依大人”。来兴儿清脆地承诺一声。
来兴儿以往在闲厩院虽经常到城外溜马,但到离都城这么远的处所来,他出娘胎来还是头一回,自咋天俄然得了这个差事,他就一向处于极度镇静当中。此时,见傅奕勒住马停下,便问道:“大人,我们不进城吗?”
天子霍地站起,一挥手:“不必了。着李进忠传谕:本日起,太子奉旨在东宫读书,不奉诏不得进宫。着于承恩马上返回河中,代替景云丛掌军,景云丛调任兵部尚书,接旨后当即回京晋见,不得迟延。”
景云丛目送傅奕跟从校尉走出堂外,俄然向来兴儿问道:“你们碰到刺客了?是甚么样的人?”
傅奕思忖太子并没有交代要伶仃向景云丛传达口谕,便没言语,鄙人坐下,来兴站在他身边。
傅奕一惊之下,口中喊了声“谨慎”,赶紧抓起腰刀,一把将来兴儿扑倒在地。两人葡伏在地,抬开端看时,只见有十几个衣衫褴缕的男人正从不远处的一片榆树林里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来兴儿在旁,挥起马鞭照着那男人的屁股就是一鞭:“你算甚么豪杰?打不过就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