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殿中跪着的谢良臣俄然大声叫道,“大明宫乃皇廷禁苑,晋国公欲行之五五连坐之法过于严苛,一旦于宫内实施,必将连累浩繁无辜,殃及整座宫城,为保宫苑安宁、抚绥民气大计,臣大胆请陛下千万慎行此法。”
“娘娘说的是,非常之时须行非常之法。”李进忠朝景暄拱拱手,抬大声音说道,“五五连坐固然关联甚众,也不免令人受冤,但老臣觉得,倒是当今情势下清查逆犯的最有效体例,只要能查出1、两名张氏残党,便可顺藤摸瓜,牵出一大片来。与宁息宫禁内哄比拟,即使冤死百十名宫人,老臣觉得也是值得的。”
天子听了李进忠的讲解,犹在沉吟不决。景暄却开口向谢良臣问道:“本宫听得尚不非常明白,不知谢大报酬何要力阻在宫中实施此法呢?”
他为人夙来谨小慎微,平常在天子面前向来不敢大声言语,现在却因心中焦心,声嘶力竭地叫唤起来。
李、谢二人多年以来订交甚笃,一贯相处敦睦、干系密切,又同是先皇临终前特旨册封之重臣,现在为了在宫中实施甚么五五连坐之法,竟致当廷反目,瞋目相对,这一来,不但天子,即连天子身边坐着的景暄、婉容二人也甚是骇怪,感到莫名以是。
“谢良臣!”李进忠蓦地侧过身,径直冲着谢良臣大喝道,“若不是你仰仗着知内侍费事的便当前提,再三推委、迟延,导致五五连坐之法始终不得实施,今晚便断不会生宾皇子惨死于后宫之事。到了现在,你仍不思幡然悔过,还要假仁冒充地勾引皇上,放纵歹人,你事合用心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