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叩首道:“此番娘娘有孕不敷七月而产,母女安然已属万幸,切不成再出不测。依下官之见,这里虽不堪,倘若遴选得力之人,善加服侍,下官再开个调补气血的方剂,定时给娘娘服下,不出四五旬日,娘娘的身子定可复原如初。”
马厩里的马常常进收支出,只要两匹马从不过借。据吴孝忠讲,这两匹是真正纯种的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此中一匹是太子的坐驾,另一匹个头稍矮的刚是大世子李启的坐骑。来兴儿来马厩后,从没见这两匹马分开过马棚,他担忧马长时候不溜,会生出病来,多次向吴孝忠提及要找个处所溜溜这两匹马,可每次都被吴孝忠严辞回绝了。吴孝忠说得非常明白:“这两匹马识得仆人,除了太子和大世子,没人能把握得了它们。”
吴孝忠又气又急,但瞧眼下景象也别无它法可寻,他低头想了想,对来兴儿说:“你顿时到栖霞阁去,要那边多来些宫女婢候,同时请那边的值侍人等将娘娘小产之事报太子。”
太子也被来兴儿弄得哭笑不得,站起家,边向外走边对夏嬷嬷说:“我另有军务要归去措置,不能在此久留。嬷嬷既然喜好,今后还要多教诲他些才是。”
太医在旁也说道:“是啊,下官也想劈面向她请教一二呢。”
来兴儿缓过口气来,对老妪说道:“我要去找太子报信,景嫔娘娘在马厩小产,请婆婆奉告我太子在哪儿。”
来到小板屋门前,来兴儿边拍门边笑着喊道:“嬷嬷,看我给你送甚么来了。”
这一年,长安的夏季非常奇特,直到腊八当天,气候仍非常和缓,马厩旁那棵老槐树上尚零零散星地挂着几片绿叶。而到了第二天凌晨,来兴儿起家翻开房门,只觉一股寒气劈面而来,槐花般大小的雪片漫天飞舞,六合之间银妆素裹,早已变成了另一个天下。他踩着地上坚固的积雪走到马棚,见吴孝忠早就起来了,正忙着往一匹匹马身上披着蓑衣,便也仓猝上前帮手。长幼二人正在马棚中忙活着,模糊闻声有人轻叩院门,吴孝忠边嘟囔着:“这大雪天,谁没事一朝晨就到这儿来。”边叮咛来兴儿去开门。
来兴儿将一盘饺子吃得一个不剩,用袖子抹抹嘴,说:“那可不可,娘娘那边万一有个闪失,都要下落在我的头上。我这就走吧,明儿一早我再过来,背您畴昔。”
景暄服下十几副夏嬷嬷开的补血益气之药,又得着世人的经心顾问,身材规复得很快。只是公主生下后,太子命人将她抱至栖霞阁中豢养,景暄自出产后一向没见着女儿的面,心中甚是牵挂。她得夏嬷嬷及时救护,方保全得性命,又听锦屏绘声绘色提及太子和夏嬷嬷相认时的景象,不由又是感激又觉猎奇,常叫来兴儿邀夏嬷嬷前来扳话。夏嬷嬷见景暄为人谦恭、辞吐风雅,不似宫中平常嫔妃那般小肚鸡肠,自也对她很有好感。两人一来二去,竟成了忘年之交。景暄得知夏嬷嬷一人居住,多次邀她今后搬到栖霞阁来住,但每次夏嬷嬷都笑而不答,不置可否,遐想起锦屏所说她和太子非常靠近,景暄愈感觉夏嬷嬷身上必然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奥妙。
吴孝忠不知该如何答复,只得佯怒道:“宫中之事,岂是你这孩子随便探听的?还不从速回屋,在太子爷面前谨慎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