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见他说走就走,忙也说道:“大娘子与我了解一场,我也要去送她一送。”
来兴儿高低打量老黄,只见他一身平常百姓穿的红色衣衫,肩肘处还打着两个大补丁,一副贫困落魄的模样,遂一边将他拉了起来,一边不解地问道:“伙长,你这是?”
老黄被来兴儿一口一个伙长叫着,显得非常不安闲,干脆抹下脸说道:“兄弟你别再叫我伙长了。自从晋国公被杀今后,你奥秘地失落了,可苦了我们这些个被派去担负晋国公府保护的军卒,无一例外埠被开消做了平头百姓。这不,哥哥我用尽了多年的积储,购买下一辆驴车,现在单靠替人拉货、行脚为生,早就不是甚么伙长了。”
延英殿的小小院落内仍然躺满了吐蕃军士的尸身,显见得这里自他们分开后尚未曾出去过人。来兴儿在前,江中石随后,两人谨慎翼翼地从地上尸身间的空地处穿过,径直进了延英殿,找到了辛十二娘的尸体。江中石也不忌讳甚么,哈腰将辛十二娘的尸体往肩头一扛,回身就向外走。正在这时,从隔壁翰林院的院内却俄然传来了小白龙的嘶鸣声。
来兴儿听老黄现在以替人赶脚、拉货为生,又见追风如此,灵机一动,不由想到个主张,遂同老黄筹议道:“伙长,你看如许成不成?用你的驴车将我们这位朋友的骸骨运到终南山脚下安葬,我多付脚钱给你,可好?”
“不好,有人闯进翰林院来了。”来兴儿向江中石打声号召,当即飞奔着出了延英殿,率先朝翰林院跑去。
固然来兴儿袭杀了投奔吐蕃的大将军张谅、胜利地用擂鼓传讯的体例里应外合,共同官军光复了长安,可他的身份仍然只是一名待罪的杂役。是以,当他和江中石二人想从正门进入大明宫时,便遭到了扼守宫门的军士们的劝止。不管来兴儿与他们如何辩论,那带队的伙长只一个劲儿地点头不允,无法之下,他二人只得绕道向西,想从与大明宫一墙之隔的翰林院穿行而过,取道左藏库边的左银台门进入延英殿的那座小院。
来兴儿听到他说出一个偷字,心念一动,仿佛对老黄混入翰林院的启事猜到了几分,却佯作不知地安抚他道:“一名朋友战死在了延英殿里,我们正要顺从她生前的嘱托将她的骸骨移到妥当的地界儿安葬。伙长莫怕,这位是我的兄弟江中石。”
“来兴儿。”
来兴儿见他这副模样,心想他这副打扮趁乱想混入宫去,要做的必然不是甚么光彩的事,遂改口问道:“多日不见,伙长你现在那边当差?吐蕃人攻进长安时,你没有护驾东奔吗?”
来兴儿听二人说得与本身心中所想相差不远,遂点点头,向老祭酒一抱拳,说道:“既然是如许,事不宜迟,请恕鄙人失陪了,我这就赶往终南山,教大娘子早日入土为安。”说罢这话,又回身冲仍留在房后逗弄两匹马的江中石叫道:“小石头,备马,我们现在就到延英殿将大娘子移往终南山安葬。”
来兴儿不放心肠转头看了一眼老祭酒,劝锦屏道:“现在官军方才入城,长安城里说不定哪处还藏有吐蕃军士,你还是留下照顾垂白叟吧。再者,景元帅入城后,你少不得要带他去看望娘娘......”
来兴儿到了坊外,翻身骑坐在小白龙的马背上,将“追风”交给江中石来骑,把个江中石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不待来兴儿解缆,一拍“追风”的后胯,这匹胡马也算与他有缘,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像阵风似地朝着大明宫的方向就奔了畴昔。来兴儿见江中石如此心急,遂向老祭酒和锦屏二人抱拳道别,一提小白龙的缰绳,紧随厥后,风弛电掣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