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叮咛过后,俄然想起了一件事,向尚敬探听道:“公公,本宫传闻你们得以安然返回长安,有赖于林树屈身事藩,不知是否失实?”
“公公本日一番美意,本宫心领了。本宫整日闲来无事,心中倒是颇愿与公公多叙谈几句,唯恐担搁了公公奉养皇上。再得,公公执掌内侍省不久,这宫里宫外的大小事情,都还指着公公去打理呢,公公才称得上是这大明宫中最忙的人呢。”景暄不肯与尚敬谈及军务,遂借顺口恭维,向他下了逐客令。
“娘娘一家皆可称得上是国之栋梁,当世俊才啊。现在国丈帮手睦王殿下执掌大元帅府,想必军务丛脞,连娘娘要见上他一面也难了吧。”尚敬目睹景暄欢畅,遂不露陈迹地把话扯到了景云丛身上,像是和她拉起了家常。
他这番话说得有凭有据,且入情入理,景暄听了,也不由舒展眉头,替父亲担起心来:父亲虽貌似重受重用,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副元帅不带兵,便形同虚设,而元帅府长史只不过是参谋的头衔,手中并无实权,一旦军情倒霉,却要替元帅分担任务,实在算不得是甚么好差使。果如尚敬所说的那样,西路只要神鹤军五万兵马,要对阵十万天蝎军已属不易,倘若吐谷浑和突厥再出兵进犯,情势当真是岌岌可危。
“哥哥自幼就喜勘察之事,凡罹难事,必欲求获其原委才肯干休。现在长安城中不宁,皇上委他以保持处所治安之责,倒也正可阐扬他的好处。”景暄传闻哥哥初度办差,便不负众望,心中自是欢乐,竟也当着尚敬的面儿夸奖起本身的哥哥来了。
尚敬素知景暄智计过人,担忧本身再在宝象宫中多呆下去,不免一言不慎,暴露吐蕃业已出兵入侵,接连攻占五座州城的马脚来,遂借口要到瑶华宫奉养天子上朝为名,向景暄告别,出了宝象宫,直奔瑶华宫而来。
“如此甚好,有劳公公了。”景暄向尚敬表示过谢意,不知怎地,又想到了锁儿的那封来信,顿感心境烦乱,望着殿外,竟显得有些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