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深觉得然,派人去查他不为秋水毒所控的启事,立即查到了谢绫头上。
何况,他现在有了新的所求。
来长安时,她一笔一画地在他掌心写:“为甚么不争?”
她怔怔地考虑,最后渐渐地在他手心写下:你、很、好。
回到五所已是丑时,天已尽黑,谢绫的房中却还亮着盏灯。
苏羡操纵身份之便,几番展转之下才从惠妃的亲信口中得知,彻夜他们确切有过行动,把一个宫女投入了太液池。他毕竟是惠妃之子,逼部下人讲出实话并不难,但对方在奉告他以后苦心肠劝他:“娘娘做这些,毕竟是为了殿下。殿下是成大事者,千万不能因一念之仁,坏了大局!”
苏羡方知惠妃早就防备贰心慈手软,用心放了假动静给他,愤然回到宫中去诘责。苏昱却留在原地,斥逐了一干寺人,颓坐在太液池边。
幼时苏羡生性温纯乖顺,各种事毕,现在长到十六岁,却成了个纨绔少年,整日只想着玩鸟斗蛐蛐,那双眼眸却还是没有纸醉金迷之色,清澈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
为甚么她不见了,他仿佛……很难过。
她的豪情非常庞大,谢绫想点头又想点头,终究只是悄悄地看着他。
她悄声无息地立在他身后,看着池中他的倒影。那张老是淡然含笑的脸现在没了一丝一毫的笑意,双唇紧抿,闭着双目微微抬头,隐有痛色。她的怨气像是装在个布袋子里,被针一扎便破了,恍然未觉间不知消逝去了那边。
苏昱把手掌伸给她,让她在他的掌心写字。
太后是苏昱的皇祖母,于情于理该当返国奔丧。燕国国君特赦半月,准他返国带孝,以示友爱,但还是把娴妃留在了燕国都城。
安静的池水被搅乱,起伏不休,池中的水草有力地跟着波澜高低浮动,月光投在池水中映出粼粼清光,无知无识地喧闹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