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这里头的端方大,顾云浩也未几问,只含笑点头应下,便自坐在厅中等待。
不过难堪虽是难堪,但事情到了这一步,顾云浩也不会故作姿势。
穿到这个期间以后,更是出身艰苦,即便吃茶,也最多是在山上撸一些金银花,或是自家种的桂花,晒干了泡一泡水罢了。
他一个在京中毫无根底的举子,能有当朝右相如许的背景,又何乐而不为呢?
“临行前,程云与你提及京中的景况么?”
“来啦?”
虽是如此,但顾云浩不敢粗心,忙上前施礼道:“晚生淮安顾云浩,见过右相大人。”
不过这也普通,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嘛。
并且再这短短的相处之间,他也晓得这位右相大人,看似对教员满腹不满,实则内里是极其看重。
只是这些话,顾云浩现在倒是不美意义说出口了。
这时,孙惟德又问:“当下朝中局势不明,你可晓得?来岁的春闱,还不知是个甚么环境呢,你那教员如何会允准你赴考?”
五进的大宅子,园中堆石成山,挖渠成河,轩榭亭台相间此中, 一花一木皆修整的别具匠心。
见他如此说,顾云浩也不言其他,直策应道:“是。”
顾云浩并非是一个狷介的人。
教员当个知府是‘没出息’,而他仅仅是进京赴春闱之事,就是‘有志气’?
毕竟是要去面见当今的权相, 顾云浩一起上, 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只是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内心,顾云浩也并不敢说出口来。
既然朝中局势不明,乃至来年春闱也会有诸多风险,他天然也当谨慎为上。
顾云浩客气一句,便跟着王管家而去。
“有劳王管家。”
干脆也不言明清楚,便直接手札一封,将他推给了师祖孙惟德……
闻言,顾云浩理了理衣衫,见本身并无甚么失礼之处,便神采一振,排闼而入。
实在江程云先前只与他说过几句朝中的局势,并未有甚么不放心的模样。
“公子请先在此处喝茶,小的这便去禀告管事。”
茶道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讲可谓是个豪侈品。
“晚生不懂茶道。”
“右相大人在厅上喝茶,顾公子请。”
哪晓得听了这话,孙惟德倒是面上一笑,说道:“还算有志气,不像你那教员,窝在淮安这么多年,老夫几次叫他上京,偏生就是没出息。”
并且教员都是将本身拜托给了孙惟德,天然是有他如许做的事理。
毕竟在宿世,他也是平凡人家的孩子,与普通同年人一样是喝着汽水长大的,那里研讨过甚么茶道。
毕竟江程云是他的恩师,如果教员惹怒了孙惟德,他身为弟子,又在立在跟前,少不得是要为教员挡雷的。
“如何?”孙惟德问。
“教员是有提过。”
“是,师祖。”
孙惟德何必人也,天然亦是看的明白,当下便直接道:“方才他还在信中要老夫帮着照看你一二,可见清楚是看着老夫在此,方才如此不管不顾,也不将朝局与你分辩清楚,便允准你上京。”
草屋之前,王管家笑着点头说了一句,便先排闼出来,却只半晌以后,又含笑出来,说道:“顾公子,右相大人有请。”
身为当朝内阁的头号人物, 孙惟德的宅院天然是非同凡响。
只是这一次却并非先前普通。
这里孙惟德行动谙练地倒了两杯茶,自端起一杯,又表示顾云浩道:“来,尝尝。”
听了这话,顾云浩亦是双手端了另一盏,及至唇间,悄悄呷了一口,又再抿一口,最后放动手中的茶盏。
这是个甚么逻辑……
这事本质上来讲,教员天然是真的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