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纹丝未动,连呼吸都未曾打乱分毫。
可数日紧绷的神经让琼姬不敢松弛,她握着匕首向床帐中间探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将讳饰视野的帐帘缓缓掀起。
即便已经决计抬高了声线,但她还是清楚地辩白出,来人恰是琼姬无疑。
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沈莺歌状似随便地走到桌边放动手中托盘,视野不着陈迹地从琵琶上掠过。
——统统仿佛都并无非常。
很快,沈莺歌就在桌下看到一点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血迹。
来人悄悄用力一别,窗户轻而易举地就被人从内里拉开了,裹着大氅的身影就势一滚,工致地从窗外翻了出去。
直到这时,琼姬才抬手摘下兜帽,暴露一张娇媚可儿的脸庞。
不消半晌,一柄锋利匕首便从局促窗缝间伸了出去。
就在这一问一答间,沈莺歌已不动声色地重新打量了一眼屋内各处。
琼姬的瞳孔快速一缩,浑身紧绷起来。
琼姬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待不了多久,你这里有吃的吗?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是血!
不消担忧,已经来找了,沈莺歌心道。
压在兜帽下的视野终究停在被幔帐遮挡的床上,她低声问道:“今晚有客人?”
寒光凛冽的匕首重新隐没在乌黑大氅下,来人敏捷环顾了屋内一圈。
内心这么想,沈莺歌面上却不显。
误打误撞之下,琼姬仿佛曲解她把这迷香用在了床上的“客人”身上,看来之前近似的事产生过不止一回啊。
琴弦断了一根。
她不觉得意地点了点头:“对,万一他半途醒来岂不费事,我就用了一点,以防不测。”
她记得这里应当留有备用的琴弦,还是前次来时留在璇姬这里的。
琼姬轻叹一声,起家走向墙边矮柜。
锦衣一角起首落入琼姬的视野,而后是玉扣腰带,安稳起伏的胸膛……
公然,待她轻车熟路地拉开抽屉,一只木盒中正放着几根极新的琴弦,琼姬取了一根出来,筹办回到桌旁将其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