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明薇却游移了起来。
压抑多年的肝火在沈兰措胸中扫荡,囊括了他本应有了矜持沉着。
刀身被打偏,下一刻,沈莺歌拔刀而至——
她当然不甘心,可又能如何。
沈兰措的一腔肝火被死死摁下,他紧握着缰绳的手蓦地松开,大火终也归于一片沉寂。
陈明薇倒显得沉着很多,她安抚似的握住沈兰措的手,低声道:“淇儿,此事究竟是偶合,还是有人决计为之,我们都没有证据,既然你我安然无恙便让它畴昔吧。”
他眸光半掩,不甘与肝火凝于眼底,欲要掀起滔天巨浪。
这话乍一听,指不定还要夸一句“为君分忧”,但听在沈莺歌耳朵里,便又是另一番意义了。
一阵风突然吹过,吹乱了两人的衣袂,也让沈兰措顿时像个哑了火的炮仗似的,闭上了嘴。
年青公子捂着肚子,好不轻易才忍下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朝她做了个揖:“多谢公子脱手互助……”
妇人见他们俄然都不说话,奇特道:“如何了?淇儿你们熟谙?”
“这些人必然是那女人派来的!一次不断念,她还要故伎重施第二次!”
他沉默地搀扶着陈明薇,踏过方才斗争后的一地狼籍。
他们忍耐了这么多年,却愈发让别人感觉软弱可欺,那些人只恨不得踩在他们的脸上来昭告天下,奉告统统人,他们这对母子于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来讲,不过是一颗棋子。
还没等她想起来些甚么,沈莺歌已经一掀下摆,单膝跪了下去。
待她上马像溜蚂蚱似的牵着那群暴徒分开,沈兰措像是终究忍不住,蓦地狠狠攥紧双拳。
“娘娘保全大局,陛下定然欣喜,只是这城外不比城内,万一碰到此等歹人恐会伤了二位贵体,如果娘娘与四皇子不嫌弃,臣可护送二位。”
沈莺歌这才发明,不远处,两名暴徒正一左一右挟持着一个头戴幕篱的妇人。
话音落下,氛围顿时呆滞了一刹。
“……你父皇不会在乎的。”
但是等他直起家,对上视野的两人皆是一怔。
她一脚踹在那暴徒的腰上,顿时将人踹飞出去一丈不足,围在四周的其他暴徒见状,均是一惊。
当初除夕御宴时,这锦衣卫恰是站在容久身后的年青人。
“淇儿!”
而那些视而不见,作壁上观者,又与背后的刽子手有何异?
待她清算完一众暴徒,已是一刻钟后。
年青公子捂着被暴徒揍了一拳的肚子伸直起来,长发自他肩头滑落,掩住了大半面庞。
马车重新上路,陈明薇望着车窗外发展的风景,眼底一片悲惨。
甘心吗?
被利刃拦腰斩断的野草散落在地,又被鞋底碾入泥土,它们发展时无人在乎,现在寥完工泥,旁人见了,说不定还会感慨一句,终究除了这碍眼的杂草。
“淇儿!”陈明薇轻斥一声,打断他的话,又向沈莺歌柔声道:“九公主被掳,连东厂的人都派了出去,其别人也都有要事在身,归正我们也没甚么要紧事,不便再让陛下难堪了。”
“娘娘言重了,这本就是臣分内之责,”沈莺歌半垂着端倪,迷惑道:“只是,娘娘与四皇子出宫,如何连个侍卫都不带?”
直到他将陈明薇扶上马车,这才低声呢喃了一句:“母后,你真的甘心吗?”
“先救我母……亲!”
陈明薇正要哈腰走进马车,闻言行动忽地一顿。
今后,他还是阿谁仁义明君,受万人敬佩。
一次又一次,他们已经忍了这么多年,真的还要持续忍下去吗?那些人已经欠了他们一条命,现在却还想连他与母亲的命也一同收去。
陈明薇率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亲手将沈莺歌扶起:“不必多礼,本日你救了我们母子二人,便是拯救之恩,我们还要感谢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