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陈明薇拍了拍沈兰措的手背,轻叹一声:“淇儿说得没错,你该当另有公事在身,便先去忙你的吧,这些人也得送去官府收押,你应是兼顾乏术,我们只是去寺中祈福,不会有事的。”
听她这么一说,陈明薇也想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沈莺歌的错觉,沈兰措说道“不会这么巧”的时候,仿佛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半晌,她才如感喟般低语道:“快走吧,不然赶不上回城的时候了。”
当啷一声!
这话乍一听,指不定还要夸一句“为君分忧”,但听在沈莺歌耳朵里,便又是另一番意义了。
刀身被打偏,下一刻,沈莺歌拔刀而至——
若当真有人取了他们二人道命,说不定他那父皇还会感觉光荣,他终究不消再装腔作势空中对他们,终究有人替他做了他一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自那夜棠梨园一面后,沈莺歌在沈兰措内心多多极少还是留下了点印象的,只是他没想到,本身与这位御前新贵再次见面,竟会是以如许的体例。
他沉默地搀扶着陈明薇,踏过方才斗争后的一地狼籍。
“多谢,但不必了,”沈兰措忽地开口,他看了眼那些被绑起来的暴徒,浓黑如墨的眸中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方才多谢你脱手相救,只是这里已经离普安寺不远,这些歹人既已被你擒获,便该当不会这么巧,再来一次了。”
“淇儿!”
一次又一次,他们已经忍了这么多年,真的还要持续忍下去吗?那些人已经欠了他们一条命,现在却还想连他与母亲的命也一同收去。
“这……”陈明薇却游移了起来。
趁他们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过神,她也没有废话,当即如法炮制,以暗器击退两人,敏捷将那妇人救了下来。
妇人刚一逃脱暴徒之手,便朝那年青公子奔了畴昔,沈莺歌横刀挡下还想上前缉捕她的几人,刀挽虹光,刹时卸掉了几人手中的兵器。
“这些人必然是那女人派来的!一次不断念,她还要故伎重施第二次!”
甘心吗?
闻言,沈莺歌也不好再持续胶葛:“那臣先送他们去顺天府,娘娘与四皇子路上谨慎,臣告别了。”
陈明薇率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亲手将沈莺歌扶起:“不必多礼,本日你救了我们母子二人,便是拯救之恩,我们还要感谢你才是。”
而那些视而不见,作壁上观者,又与背后的刽子手有何异?
“要找证据还不轻易吗?”沈兰措望向沈莺歌分开的方向,眸中燃着暗火:“只要好好审一审那些人,顺藤摸瓜,还怕抓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吗?!”
今后,他还是阿谁仁义明君,受万人敬佩。
当初除夕御宴时,这锦衣卫恰是站在容久身后的年青人。
“……你父皇不会在乎的。”
顿了顿,她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白纱打量了一眼沈莺歌:“不过……这么一看,我倒是也感觉这位公子有些眼熟。”
幸亏他们与那些暴徒有些间隔,除了沈莺歌施礼时有人朝这面望了一眼,并未引发其他重视。
陈明薇倒显得沉着很多,她安抚似的握住沈兰措的手,低声道:“淇儿,此事究竟是偶合,还是有人决计为之,我们都没有证据,既然你我安然无恙便让它畴昔吧。”
沈兰措冷哼一声:“哪儿另有人顾得上管我们。”
她当然不甘心,可又能如何。
沈兰措的一腔肝火被死死摁下,他紧握着缰绳的手蓦地松开,大火终也归于一片沉寂。
没错,面前这年青公子便是之前在棠梨园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四皇子——沈兰措。
常日温文尔雅的公子气红了眼睛,肝火在他的血脉中澎湃奔腾,连额头青筋都被气得直跳。
而他方才称呼身边的报酬母亲,想来便是当朝皇后陈明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