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林嘲笑一声,眼中寒芒毕露:“我必必要确认他们是否可靠,才气放心将剩下的事交给他们。”
话到嘴边,他还是强忍着怒意转了个弯:“……你当他们都是蠢货?”
只要把跑了的阿谁抓住,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还能见怪到他们身上?
“你可知这些人在朝中牵涉到的权势有多大!如果他们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别说是我,九族连坐,一个都跑不掉!”
他从未想到,钱东林竟然能狠到这个境地,就连他这个与对方同事多时的人都不由触目惊心。
他伸展了眉头,起家道:“我这就归去给他们传信,天气已晚,钱老板早些歇息,本官告别。”
他安抚道:“潘知府也放宽解些,你我早已没有转头路,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破釜沉舟,何况你也说过,那被绑的千户与九千岁不睦已久,说不定此次只是他私行行动,想要赶在对方前面向陛下邀功呢?”
“好。”潘靖有些恍神,怔怔点了点头。
当断不竭,反受其乱。
七姨娘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一丝水汽,香味从她抹了香膏的颈间飘进钱东林鼻息,顿时让他将方才的不镇静抛之脑后。
异化着精密雨丝拍打在窗户上,连烛火都似有所觉般晃了晃。
自夸深谙处世之道的钱东林敲完了棒子,又恰到好处地给对方递上颗甜枣。
屋内静了好久。
发觉到潘靖的犹疑,钱东林轻视地勾了下唇角:“潘知府若实在下不去手,也能够按你说的把他们放了,只是到时你的乌纱帽,百口长幼的性命可就都由不得你做主了。”
那些杀手是他找来的,之前也一向是本身与其暗中联络。
深夜,暴风渐起。
一旁的潘靖满面焦心:“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让他们把人放了?就当是抓错了人?”
听到这些话,潘靖眼中尽是惊惧。
七姨娘娇嗔道:“奴家还觉得老爷把人家忘了,昨晚苦等了一夜,天亮才睡下……眼圈都青了。”
“你转告他,他的要求我同意了,见到那四人首级以后,我会践约托付银子,”不等潘靖说话,他又持续道:“别的,你安排一下,我要亲身与他见一面。”
“你要见他们?为何?”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眦欲裂,几欲破音:“你要连三法司和九千岁的人也一起杀了?你疯了?!”
懒得看他一脸蠢相的模样,钱东林干脆别开了视野。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狠意:“那就让晓得的人十足葬身在霁城!”
霁城是他们一手遮天没错。
“既然不清楚锦衣卫是否晓得我们与那些杀手的干系,那天然要做两手筹算,”他垂下视野,眼中暗色如渊:“若他们不知,直接灭口那几人便可了事,但如果他们晓得——”
并且到现在,他们连那两个锦衣卫的面都没见到。
话一出口,他自知讲错,赶紧抬高声音。
潘靖顿时一怔。
“慌甚么?”钱东林嘲笑着睨了他一眼,仿佛完整没感遭到对方喷薄欲出的惊骇,低声道:“既然他们隐姓埋名来到霁城,乃至操心借住在百姓家,那晓得这件事的人必然未几,三法司自不必说,就是锦衣卫恐怕也不是统统人都晓得。”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七姨娘地点的小院,刚一进门,便被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
驯良圆润的脸上现出几分阴狠之色,杀意如烈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将潘靖送到门外,叮咛了下人送他出去,钱东林回身走向内院。
他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生长到如此境地,此次一旦行差踏错,他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老爷就爱讽刺奴家,”七姨娘轻哼了一声,故道别扭地挣了挣,抱怨道:“也不知是甚么高朋还要老爷亲身接待,住在别院……但是老爷的亲戚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