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两场大败,慕容垂部下精锐十去七八,残存的几百人中,几近大家带伤。
“回阿父,儿知。”桓容沉声道,“然孝乃人子之道,儿愿免请军功,只望能见阿母!”
“阿父,阿兄此前重伤,想必在军中没法安养。不若随儿同回建康,遍寻名医,善加保养。”
中军大营中,篝火熊熊燃烧。
荀宥微锁眉心,钟琳亦有几分不解。
深涧一战,晋军伤亡超越万余,死者多被当场埋葬,伤者经简朴救治,重伤随军步行,重伤由担架担当。遇伤势太重,均由大车运送,有医者关照。
“汉人狡猾,趁夜袭营,左营尽数被烧,右营被毁去一半,存在营中的粮草全被烧尽。”
他错了。
如果秦汉隋唐,这类行动的确不成设想。哪怕是早些年的三国期间,也会被扣上违犯军令的罪名。
入夜以后,城门封闭,各里均会放下栅门。除值夜巡查的郡兵,凡在夜间行走之人都会被抓捕关押,不能申明来源,不管汉人胡人,尽数会被罚为田奴。
大帐以外,不管军官士卒,全都敞开了肚皮,吃得满嘴油花,全无形象。
桓容步行来到帐前,被巡营士卒拦住,张口道明来意。士卒请他稍待,快行几步奉告部曲,后者看了桓容一眼,当即入帐禀报。
“友情”的能力可见一斑!
无需添油加醋,世人自会追随“本相”。
“这且不算,他们手中另有投石器,有火-箭!起码三千人,趁营中大乱,突入营地砍杀。”
享用啊!
“汉人?”
见桓容盯着路边的新坟,刘牢之策马走过,挡住他的视野,道:“世事如此,容弟总要风俗。”
赶上伤势太重,特别是断手断脚,根基只能等死。
“府君?”
郗刺使和刘牢之同被请去赴宴,桓容虽立下大功,到底级别不敷,加上对渣爹的品德不报但愿,无人来请,更乐得安闲。
桓大司马故意禁止,不消郗愔出面,各州刺使纷繁出面,三言两语就将桓大司马的话堵了归去。
桓容南归晋地,可谓事事顺利。
如此一来,淮南虽是兵家要地,城内倒是格外的繁华。
“当得。”周太守道,“今次北伐,郎君临阵稳定,活捉贼寇中山王,实是智勇无双。”
“确切。”
思及桓容,对比其他几子,桓大司马又不免失落,端起杯盏一饮而尽,只觉酒水苦涩,一向苦到内心。
封罗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哽咽。
殿后的两千人调入北府军,顺利得超出设想。
感喟一声,桓容拉起车窗,靠在车壁上,缓缓闭上双眼。
时人重孝。
潜台词是:夏季的路不好走,尽早出发为上。择日不如撞日,各州大佬都在场,桓容这时开口,桓大司马碍于面子也得放行。
不到相称级别,没有丰富的“官生”经历,冒然开口的话,绝对会被绕到沟里,想爬都爬不起来。
“从兄曾言,郎君抱宝怀珍,瑚琏之器。本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有桓容做对比,桓熙的弊端刹时放大数倍。
“阿兄,瓜儿如此孝敬,便承诺他吧。”桓冲开口道。
见他猎奇,一名书佐笑着为他解惑,言道:“淮南地处国境,虽有兵祸,却也为商队必经之地。”
“如何回事?”认出狼狈不堪,一身是伤的封罗,慕容垂大惊失容。
到达淮阳之前,桓容曾有几分担忧,还是周太守提示了他。
换成晋朝,萧洒是民风,不羁是必须,放-浪是脾气。加上桓容头顶孝道,尊崇传统,行具大义,他要回建康,桓大司马当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