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京口时,刚好赶上西返的郗超。
太后宫中,南康公主正身端坐,手捧茶盏,好整以暇的等着褚太后做出决定。
他非豪强后辈,仅是平常富户。因娶了吕氏女,同几姓豪强勉强搭上干系,做了亭长佐官。
陈兴预感成真,桓容绝非脆弱,面对威胁手足无措,而是暗中做好筹办,只等机会脱手。
见到“故交”,桓容非常欣喜。亲身迎出县衙,将刘参军和随行的掾吏迎入后堂。
“我如何没有细心想想!”
颠末陈氏大门前,石劭用心放慢脚步,咳了两声。
梅雨季候刚过,建康城迎来可贵的晴日。
小童捧着漆盒走来,见桓容站在廊下发楞,神采很有些诡异,不得不出声提示道:“郎君,自石舍人往城东张贴布告,府前已跪了二十多人,各个背负荆条,口称向郎君请罪。”
“殿下?”
几名职吏凑到一处,均是愁眉不展,心中忐忑。
小童眨眨眼,放下漆盒,取出新送到的蜜桃,各个都有拳头大,青中泛白,桃尖向下透着红。桃身方才洗过,挂着晶莹的水珠。尚没有咬开,便有桃香沁入鼻端,引得人馋涎欲滴。
布告贴完,府军击盾开路。人群当即向两侧分开,不敢有半点禁止。
桓容身为县公,可征敛食邑内民户税赋。只要他情愿,大可随便刮地盘。别说田税和商税,随便立根木桩就算设立津口,能够大张旗鼓收取来往商旅的过盘费。
太和三年,八月,乙丑
“是。”庾皇后松开手指,掌心留下新月状的掐痕,却半点不感觉疼痛,“不要留在台城,直接逐走。”
“此话怎讲?”
天子还是心大,朝政一概推给群臣,整日同娈-宠喝酒作乐,万事不放在心上。
宫婢被强行拖走,庾皇后独坐内殿,对着未燃的三足灯愣愣入迷。缥裙自膝下铺展,如云般华丽,更加衬得殿中苦楚,才子淡然。明显是花信韶华,已如朽木干枯,芳华不再。
太和三年,八月庚午,圣旨到达盐渎。
一名宫婢快步退出内殿,很快带来一名四旬摆布的宦者。得知是庾皇后要撵人出宫,宦者不由得愣在当场。
“日前瓜儿吃惊,大司马特地从姑孰送去黄金绢布,更有五十名青壮。”南康公主直视褚太后双眼,“再者言,瓜儿退隐处所,太后帮那老奴坦白,可还欠我一回。”
“不提司马氏,其他的郡公县公挨个数一数,哪个像我子一样,册封后未得半点食禄?便是桓氏庶子都有谷粮绢绸!如此比拟,我子又算甚么?!”
“阿福,唤大长秋。”
“我明日同天子说。”
一条条读下来,人群先是沉寂,继而群情声骤起。特别是派来刺探的各府家仆,更是神采数变,心知回禀以后家主定要大怒。
陈氏等人的处境之难,就像一个迟疑满志的轻量级拳手,登上擂台才发明敌手是超重量级,同时身兼裁判!
桓容站起家走到门外,阳光略有些刺目,下认识的举手遮挡。
“诸县衙职吏考核重录,散吏一概免除。”
“诺!”
“才二十多个?”桓容从神游状况中复苏,不甚对劲。
他已经查明,当日掳掠家人、害死兄长的豪强恰是陈氏。府君成心肃除豪强,正该拿最强的这一支下刀。
县衙的职吏和散吏大家自危,悔怨不该藐视桓容,如先前普通,企图给新任县令一个上马威。现在丢了饭碗是小,恐怕项上人头将要不保!
“太后莫非觉得,几箱竹简,几颗珠子,事情就此揭过?”